干不了这连续弯腰的活,他们便让我去打桶水来,给大家解渴。可显然挑水这活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力气小,两个半桶挑起来也会晃荡,最后只好拎着半桶水往田里送。重量大概和平时喝的桶装水差不多,可是路程却不像客厅角与饮水机一般近。我就这么拎一段,歇一段,像个小丑,引来田里人们的纷纷张望。
煎熬的一天终于结束了,我最大的功劳不是给乡亲们送了一桶半的水,而是充当了他们的笑料,使得原本无聊至极的农忙多了些趣味。他们对我最满意的地方就是我的饭量,那种结实的团饼我只吃一个就饱了,而他们,哪怕是妇女,也要吃三四个。
夏收的第二天,就和爬完山的第二天一样,年纪轻轻的我,步伐中时刻透着一股子老态龙钟。我来到田埂上,告诉他们今天怕是水也送不成了。他们倒也没有为难我,说不行就回去吧。我没有回去,我哪能回去呀,我要是回去了,那中午我怎么好意思过来拿属于我的那一个团饼呢?于是只能站在边上,时不时帮他们把扔到车上捆好的庄稼码齐。这里头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就是他们今天对我的嘲笑没有昨天那么的放肆了。甚至有人过来问我是不是未来王孙贵族家的公子。他们把我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无能,认定为是一种高贵人才配享有的特质。毕竟高太公他也不会干活呀。
蹭了一顿午饭,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蹭,下午我便回了院子,我把眼镜还给高香兰,顺便问了一句:“高大娘,你家有什么轻快的活吗?我这腰伤了,地里的活干不了。”其实这个称呼我叫着很别扭,因为高香兰应该和我差不多岁数,但别人都这么叫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耶,腰伤了哪个扎的你找哪个,做不了活,人家不管饭你就来蹭我家?你要搞清楚是你欠我滴,不是我欠你滴。”
得,我就嘴欠多余问。
我回到院子里,喝着凉水,越想越发愁。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啊,别说给对门一家找生计,我自己这温饱都解决不了。
“呸,再穷喝口水总得喝个热乎的吧。”我愤愤地去柴房拿起了竹筐,准备去捡点柴火。
一出门,高香兰正在打水,我现在是需要找人问问去哪捡柴,但我不想问她。我低着头就要从旁边过去。
“哎,过来搭把手呀。”还是被她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