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的:“走走走。”
撵走两位小祖宗,我从院子角的地里拔出两棵葱,就着凉水,饱饱地吃了一顿。同时我也意识到了,什么叫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在高老庄,只要捡柴火,就饿不死。
上午我继续去李氏家的地里,看看有没有力所能及的事。高太公此时也化身高老庄生产队长,不光关心自己家的地,别人家的也要来监工,庄子里平坦的空地不是很多,这庄稼割完之后的脱粒和晾晒都是要统筹安排的。而今年夏收最大的难处就是猪八戒走了,高太公家的庄稼也收不完了。一想到这,他看我的眼神就更加的嫌弃。
“高太公,这李氏家现在有多少地啊?”我也是没话瞎打听。
“就眼前这么一块,加上南面的一块。”高太公手比划着远方,我是一点没看明白。
“我是问有多少亩。”我说。
“那不知道,早就没人会算这些了。”高太公看着这些庄稼还在发愁。
嗯?是呀,这些地七零八落的,形状各异,这帮文盲肯定算不出来面积。
“高太公,我帮庄子上把各家有多少亩地都算出来好不好?”我自告奋勇,好像终于找到件自己能做的事了,而且是只有我能做。
“你算那东西干什么?”高太公疑惑地看着我。
“这地算的清清楚楚的不好吗?万一有个买卖,或者分家,这不算明白了怎么公平?”他这问的我也跟着困惑了。
“用不着。”高太公给了个结论就走了。
我是在多年以后才明白,理性的公平在这里根本没用,即便你给人家算的明明白白哪块地大,哪块地小,最后人家还是会认定看起来大的那块大。直到两块地收成不同,两边才会再起冲突,来回争吵撒泼个两三次,最终不了了之。
我在田埂上又晃荡了一会,没好意思再去蹭人家的午饭,便回去捡柴了。下午,庄上来了十几号黑人,给我吓一跳,后来听说是高太公从城里请来帮忙收庄稼的。而他们也不是黑人,而是城里挖煤的,黑石城的黑石就是煤。一同来的还有个法师,我看穿着和之前的摔死那位很像。阿福和阿贵领着他在庄子上转悠,左手拿着罗盘,右手攥着画像,遇到人就把画像给人看。
现在溜达到了我面前,他摊开画像,显然不会说汉语。
“这人谁啊?”我问阿福阿贵。
“这位是福砚法师,是福笔法师的师弟。”阿福回答。
“福笔法师,前几天摔死那个就是福笔法师?”
“是啊,我们也是刚知道,太公怕摊官司,就让我家主人跟他说福笔法师已经走了。”
法师又拿着画像朝我晃了晃,我也只能摇头,毕竟我是真的不知道福笔法师埋在哪。接下来,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和我一样,知道不知道的都是摇头。直到遇见了那个愣头青高图。
高图当时正拿着把木剑和一棵老柳树决一死战。福砚法师过来摊开画像,显然高图也是得到了指示的,图还没完全展开他就开始摇头。可就在这时,福砚法师一把夺过了高图手中的木剑。嘴里“阿巴阿巴”起来。高图、阿福和阿贵都会一点突厥语,但是三人加一块恐怕也过不了六级。然后这个原本面目和善的年轻法师便大发雷霆,拎着高图的领子就去了高图的家,找他那个会外语的老爸高老三,也就是之前那位体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