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澄顺势往床沿一坐,细细端详着默默流泪的白芷玉。
肖宿沉默半晌,低声道:“回皇上,粟妃娘娘情况很不好……腹中皇子……恐怕……”
卿澄蹙眉,侧头凝望:“恐怕什么?”
肖宿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恐怕生不下来。”
白芷玉闻言,精神再次受到重创,低声呜咽起来。
卿澄双拳紧攥,眸中的不确定继而转化为愤怒,高声质问道:“放肆!!朕的皇儿怎会生不下来!?朕看你是习医习糊涂了!!”
肖宿也不辩解,只是将他预估的种种,向卿澄一一禀明。
“依微臣所见,不如让粟妃娘娘尽早服下落胎药,以免被迫生产时,给玉体造成较大损伤。”
肖宿的一切初衷,自然都是为了白芷玉好。
但白芷玉哪里肯干?她把这个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自然不同意肖宿的做法。
卿澄一时间陷入两难。
他既不想杀害白芷玉腹中皇子,又不想让白芷玉受到伤害。
可是人生哪能既要又要呢?
思索半晌,卿澄听取了肖宿的建议。
“孩子总会有的,此事就按肖太医说得办。”
白芷玉哭得眼睛都睁不开,固执地摇头否决:“不会了,不会有了……皇上日日都守在玲珑轩,芷儿哪里还有机会,再跟皇上有个孩子?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卿澄闻言,心里有一瞬间的抽痛。但他却还是紧抿双唇,选择闭口不谈,连一句宽心的话都不肯说。
白芷玉见状,像是自嘲般凄哀哀地扯了扯嘴角,泪水无声滑落。
“臣妾……有几句话想跟皇上说……你们……都先退下吧……”
白芷玉细若蚊吟,原本还算明亮的双眸,也跟着逐渐黯淡下去。
卿澄喉间一哽,眉头不见一丝松缓。
待众人退去,白芷玉一点点看向卿澄:“柳澄,你为什么要迎我入宫?”
卿澄半垂着眸子,干巴巴地开口:“因为……因为……”
“因为娘亲,你答应过她,要一直守护我,爱护我,对吗?”
白芷玉苦笑道。
卿澄再次哽住,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白芷玉费力抬手,自顾自地擦去了脸上的泪痕:“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