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年老之人越是对疾病深恶痛绝,寻常人若是听得一个‘死’字都觉得晦气,更莫提古稀之年,白发苍苍的芦先生了。
然而,意料之中的气与怒并没有发生,芦先生在原地站了许久,竟也未出言怪罪。
谢谦看到芦先生双手负后垂眸不语的样子,遂也拈起一朵芍药花也簪在鬓上。
随口吟道:“一生功业留青史;百代英明勉后人;横批:功垂千古。”
“哈哈哈……”
芦先生长笑了一声,大步往凉亭内走去。
谢潇与谢谦两人对视一眼,人来了就有戏。
谢谦虽处在考验阶段还未还未正式拜师,但对着芦先生还是敬重如亲生父亲渊帝那般,他亲自扶着芦先生坐下,为老人斟满一杯酒之后轻轻放至手边。
“人无癖不可与交,老朽一把年纪,竟还能遇到有两名共同爱好的小友,三生有幸。”
芦先生看向他,“这花,你簪得,你老师就簪不得?”
芦先生此说,便是同意谢谦留下了。
少年大喜,迅速给老者的白发中插上一朵鲜艳的芍药花。
书童看着三个男人对坐,鬓边还别着花朵的样子,想笑又笑不出来。
前朝思想开阔,男子簪花已经成为一种风尚,尤其是高官和文人更是常常以簪花为荣。
但大渊朝建立之后崇尚含蓄婉转与气吞山河的豪迈之气,这种风尚已经渐渐被淡化。
芦先生成名已久,秉承喜爱前人象征权利与富贵的簪花癖好也不足为奇了。
同时谢潇也知道自己赌对了。
“芦先生请看,这副挽联乃是晚生酒后兴致之下所作,如今读来却觉得有些拗口,思来索去都觉得哪里不好,您给品评一下,当如何改才好?”
芦先生捋胡:“写挽联可是个技术活,既要切合逝者的身份地位,又要在短短两句话中总结生平,更要写出亲人痛哭哀嚎的缅怀之情,当今文坛无人钻研,你找老朽来询问当是找对了。”
韩策告诉谢潇,芦先生私下里常常偷偷簪花之余,还特别爱给人写挽联。
芦先生是享誉天下的大文豪,诗词经籍各方面都已有了不小的成就,但挽联方面在文坛之中却还是个空白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