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前朝乱了,后宫也乱了,妃嫔们瞧着势头不对都来抢着侍疾立功,明皇后爱子情深,恐怕也要为此发疯。
“有劳李内侍,孤明白如何做了。”
谢珏刚进去的时候,隐隐还能听到妃嫔们的低声哭泣,萱妃与几名同在妃位的娘娘正在争论着今夜谁留在这里侍奉。
他寒眸扫过,殿内果然只见明皇后身边的几个大宫女,除了明皇后本人与有孕的舒贵妃之外都到齐了。
明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上前一步,欠身道:“禀殿下,不是皇后娘娘不愿过来,实在是娘娘也惊吓过度昏过去了。”
帝后一齐昏过去了,真巧。
谢珏心中轻嗤,面色却仍旧淡淡:“无妨,身体要紧。”
他转身,俊朗的侧脸长眉入鬓,眸光闪烁,仿佛早已洞察人心:“父皇只是劳累过度稍加休息便可,众位娘娘回宫候令,无事不得越过后宫,召御医们进来随侍。”
这个节骨眼上,谁能先出来稳住大局,谁便是最终获利者,而太子毕竟是皇子一辈,萱妃一听倒有些不乐意了:“御医轮番过来诊治,金针和汤药都试过了,可陛下就是没有苏醒的征兆,我们受陛下恩养已久,想来尽心侍疾以报天恩,有什么不对?”
谢珏冷眼:“御医可有言说父皇病重?父皇平日里染了风寒何时召你们过来随侍?年纪大的人忽闻噩耗惊厥也是有的,怎么到了众位娘娘口中,便成了举国同哀的大事?”
萱妃不服:“太子好大的口气,陛下都病成这样了,你竟敢说无事?”
谢珏不想废话,抬手命令:“殿前司何在?”
殿外一声地动山摇般的惊喝,今日当值的恰巧是陆鸣,他当先回道:“臣在!”
“调兵过来,包围整个帝王寝宫,一丝消息都不许走漏,将宫嫔们一律送回后宫,皇后病重期间一切全交由颖妃做主,谁若敢越雷池半步,违令者斩。”
“是!”陆鸣转身下去照办,盔甲与金属的摩擦之声阵阵,立刻有无数只矛头指向一群柔弱妇人:“闲杂人等统统撤退!”
“嘿,做什么这是?”
萱妃被御前侍卫赶走时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口中还忍不住嘀咕:“什么时候殿前司竟也听太子的号令了?”
“睿王凶多吉少,帝后挂念身体欠安,皇子们伤的伤罚的罚,如今宫中只剩下太子一家独大,殿前司不听又能怎样。”一名素日与萱妃交好的嫔妃迅忙扶住她即将摔倒的身形,叹息道:“你家小七也自求多福吧。”
谢潇与谢珏私下里关系不错,这个萱妃也是知道的。
只是那名宫妃有心安慰的话却提醒了她,如今东宫的势力,除了皇权之外已经算是一手遮天了。
与此同时,同样以晕厥之名歇在寝宫的明皇后却偷偷扮成了宫婢上了马车,到了明家府门口便火急火燎地朝主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