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
缚宁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休息,她作息规律,不忙的时候都睡得很早,可惜睡眠质量不好,入睡困难,容易惊醒。
客厅里一直传来高跟鞋的走动声,她根本没法睡。
坐起身,穿了拖鞋开门走出去。
她的母亲杨嫜正踩着高跟鞋在客厅走来走去。
缚宁:“家里没有T台,动静稍微小点。”
杨嫜有一家服装店,每天晚上9点左右关店回家。
脸上精致的妆容和身上时髦前卫的穿着,掩盖不住她见到缚宁时,不屑轻蔑的眼神。
“娇贵的那样儿,屁大点的声响都要跑出来甩脸子。”
缚宁盯着她,默不作声。
杨嫜却有些怕了,哼笑一声,不情不愿走去玄关换上拖鞋。
“想要钱,就要自觉一点,不要总是来影响我。”缚宁说完,重新将门关紧。
门外响起杨嫜走向卧室的脚步声,脚步途经她卧室门口,明显能听见杨嫜身上首饰摘取下来时发出的碰撞。
缚宁的父亲缚濒常年出差不在家,每次一回来,家里必定吵得天翻地覆。
而杨嫜和缚濒已经分房睡很多年,搬来这里也是一家三口各睡一间屋。
缚宁躺倒在床上,酝酿睡意。
绵绵春夜里,有人肆意酣眠,有人沉入梦魇。
“都怪你!”
“都怪你…”
女人不甘倔强的哭声不断萦绕在缚宁耳边。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望过来,肩头被哭着的女人抓住死命摇晃。
对方嘶哑怨恨的嗓音宛若干枯开裂的黄土,悲哀又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要不是你这张脸还有用…我非得划烂了它…”
女人像是喊累了,双手无力得垂下,跌坐在地上。
缚宁垂眸看了眼自己孩童模样的双手,想要靠近女人将她扶起来:“家里有药,你不如先处理下伤口…”
出口的嗓音稚嫩绵软,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冷静老练。
女人猛地抬头,眼神复杂的盯过来看上一阵,眸光变得锥子般刺人。
“别那样看我,恶心死了。”
缚宁伸出的手刹那间顿住,呼吸猛地停滞。
再度睁眼,她盯着天花板中央那团模糊发黑的吊灯虚影,缓缓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