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宇,刚到这火葬场上班不久,就被安排值夜班,同事老张拍了拍我的肩,一脸神秘地叮嘱:“小陈啊,夜里别瞎跑,太平间和火化炉那边,邪性得很。”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没当回事,只当是老员工吓唬新人的套路。
那是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狂风拍打着窗户,似鬼哭狼嚎。零点钟声刚过,我起身去巡查场地。手电筒昏黄的光在走廊摇曳,映出我修长且孤单的影子。路过太平间时,隐隐约约,我听到一阵细微的、似有若无的哭声,像个孩童在啜泣,哭声顺着门缝飘出,我头皮一麻,安慰自己是幻听,可那声音断断续续,勾着我的脚步不自觉靠近。
我颤抖着手推开太平间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灯光惨白,照在一个个冰柜上。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制冷机的嗡嗡声,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我逐个查看冰柜,都锁得严实,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瞥见最角落的冰柜似乎有雾气缭绕,我走近,那雾气竟凝成人形轮廓,转瞬又消散,我吓得连退几步,飞也似的逃出太平间,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回到值班室,还没缓过神,电话突兀响起,接起,那头传来粗重喘息,像个老人费劲呼吸,接着是含糊不清的低语:“我还不想走……”声音冰冷刺骨,我大喊“谁啊”,回应我的只有“嘟嘟”忙音。
稍作平静,我又得去火化炉区查看。推开门,炉中火苗不知何时燃起,幽蓝诡异,在炉壁跳跃。操作台上,一本老旧登记簿被风翻开,页页翻过,发出簌簌声响,上面记录的逝者信息,照片竟似活过来,眼神哀怨盯着我,嘴角似有似无上扬,露出诡异笑容。
我转身想跑,却撞到一硬物,抬头,一个身形佝偻、身披黑袍的“人”站面前,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枯瘦如柴、布满青筋的手,指甲又长又尖,寒光闪烁。它抬手向我抓来,我惊恐躲避,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它逼近,慌乱中,我摸到旁边一根铁棍,用力挥去,它竟化作一缕青烟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