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他也不会救张威。
既然如此,谈钱就伤感情了。再多的钱,能换命吗?
韩文想离开平虏燧也情有可原,平虏燧在最前线,也最危险,韩文虽然机灵,武艺却一般,常常被人欺负,想换个好一点的环境也是可以理解的。
之前还有张威护着他,现在张威受了重伤,大概率要退役,韩文还能依靠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不能说错,矛盾也因此不可解。
赵延年很头疼。
他的确不擅长这些,甚至有些厌烦和人打交道。
麻烦!
包好了伤口,匈奴女子请示了赵延年,又去收集柴火,准备做饭。
天色不早了,张威又有伤,还是早点休息好。
赵延年答应了,抱着腿,坐在张威身边。“燧长,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要改改。”
张威叹了口气,没说话,看着西斜的夕阳,神情落寞。
赵延年也不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只好闭嘴。
过了一会儿,韩文策马跑了回来,战马还没停稳,他就跳了下来,几步跑到赵延年、张威面前。
“燧长,有人来找我们了。”
张威强撑着坐了起来,和赵延年交换了一个眼神。“快请。”
赵延年向东南方向看去,看到了几个骑兵。走得近了,才看到领头的是一个年轻人,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身上穿着半旧的战袍,外面罩着札甲,腰间带着弓箭和环首刀。
他身边跟着的五个甲士,面容粗砺,眼神凌厉,才是真正的战士,而且是杀过很多人的那种。
赵延年有点不安,回头看了张威一眼。
年轻人虽然披甲带刀,但他面皮光滑,不像是边军士卒,更像是读书人。
这人很可能是军吏。
军吏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是一件寻常事。
唯一值得庆幸的,或许是他神情温和,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苛刻的人。
年轻人来到张威的大车前,下了马,步行到张威面前,看了一下张威的伤口,点了点头。
“在下朔方太守府书吏苏武,奉命巡边,见过燧长。燧长出塞征战,辛苦了。”
张威连忙还礼。“有伤在身,不能全礼,还请苏君见谅。”
“无妨,无妨。”苏武笑道:“这里不是太守府,不必拘礼。怎么样,伤口处理了吗?”
“处理过了,不碍事了。”
苏武点点头,转身又看着赵延年。“这位想必就是被匈奴人称为天武士的赵延年赵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