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乌云蔽月,夜色暗沉。虽然没有再下雪,但是气温依然极低。
骊山官邸周围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不时就有些哗啦哗啦的声音传来,是城内的一些树木经不住劲风的吹袭而折断的动静。
由于前几天的大型学生游行,中央军三十四师特意调来了两个排与辽东军一同加强官邸处的安全防卫。
官邸四周,警卫们密布在各个哨位上,他们穿着厚实的军大衣,头戴大盖帽,背上背着七九步枪不断地在原地跺着脚,
寒风如刀一般割在他们脸上,耳朵和鼻子都被冻得发红。
门口的警卫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一团团白雾,在屋檐下方的白炽灯耀下缓缓上升,他们不时将将双手交叠在一起搓动几下,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士兵直接将大衣领子翻起来,将脖子尽可能地缩进了衣领之中,但仍然感到阵阵寒风从衣领缝隙中钻入,冷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妈的,这鬼天气,这可是七月啊!到底有多大的冤情?”,刀疤脸低声咒骂道,双手不停摩擦而后捂着耳朵。
“忍着点儿!再一会儿就天亮了!”,旁边的一名警卫安慰道,虽然他自己也冻的直发抖,“好好站岗,一会儿侍从室的人来巡视,看咱们这样指不定就得挨训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门内的走廊中传来了脚步声,几人当即站直了身子,紧接着红色的漆门从内打开,几名穿着中山装的男子从中走了出来,
左右看了看门口的警卫和不远处经过的巡逻队,为首那名男子刚出门便被一阵寒风吹得耸耸脖子,他极其不耐地抬头看了看被乌云遮住的月亮,
“这鬼天气!”,说罢便带人朝着另一处哨岗走去。
官邸中一处房间,几盏昏暗的灯光透过窗帘洒在屋外的空地上,映出了一片黑色模糊的人影,内中是这次晚宴受邀的包国维,
由于之前处理学生问题得当且迅速而受到了中央的赞扬,这次晚宴结束得晚,议长便留了包国维在官邸中过夜。
房间内,包国维坐在桌前,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映照在了窗外,尽管已经凌晨四点过,但是他却是没有任何困意。
相反,他的眼神愈加清明,眉头紧锁,他的右手轻轻抚摸着放在桌上的那柄M1911手枪,指尖划过冰冷的金属表面,感受到了那熟悉的质感,
手指微微颤抖着,心中涌动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紧张、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房间内的陈设简单,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和一盏旧式的绿顶台灯,在台灯旁的架子上放置着一件青花瓷,
那是之前包国维第一次来骊山官邸时与陈立府面见的那间房间中的瓷器,这次在官邸过夜,陈立府派人将这件瓷器送来,还说是瓷器主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