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陛下是想借此逼李忱走绝路?他就不怕李忱真的另投他处?”
“怕?你也太低估了我那位皇兄!他非但不怕,反而会乐见其成!李忱若叛唐,宁王府的声望便会毁于一旦,陈良辅等只忠于宁王的正直之辈,又岂会坐视李忱将宁王府和镇北军毁掉?又岂会让李忱就此做叛贼?”
“他……陛下这是要镇北军内斗!他就没想过,若真到那一步,镇北军会血流成河,又会有多少将士死在内斗之中?这是令亲者痛,仇者快!这是自毁根基。”李胤显然动怒了,他没想到,甚至不愿意相信,隆德帝会为了夺取宁州军政大权,而罔顾将士的性命。
李令月暗暗叹了口气:“他的心里 只有朝廷和江山。身处乱世,哪会不死人?再说,镇北军一旦内乱,死的又不是朝廷嫡系。李忱若败,他可以挟你这位宁王以令宁流两州和镇北军;陈良辅若败,镇北军会实力折损殆尽,甚至荡然无存。到那时,他便可以明目张胆派兵将接管北疆,朝廷接掌宁流两州,已是名正言顺。毕竟,你这个宁王还在他手里,他只需借你的名义,重建宁王府,只不过,那时的你,已经只是他手里的提线木偶罢了。”
“呵呵,陛下还真是精通帝王术,够狠,也够阴毒!”
“还有,你如今继承王位,你那弟弟又岂能甘心?之后你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春神湖远在城外,又水系发达。”
“你是说……我那三弟会暗中对我动手?”李胤一愣,旋即自嘲般的笑道:“是呀,他久在军营,随军征战,颇有功劳,而我,只是在京都花天酒地,什么都不做,凭什么能压在他的头顶上?休说我与他幼年分离,多年不见,亲情早已淡泊如水。古往今来,即便是日同食夜同寝,手足情深,在权势面前祸起萧墙,手足相残的,不也不胜枚举?”
李令月看着他那忧郁的样子,心里不由隐隐一痛。道:“你说的……不错!权势,真的会让人迷失本性。还有一点你没想到,如果……你现在出事,不管是谁动的手,李忱都会是那个背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