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傍晚,梁青娥一脸不爽回了家。
叶银红见她面色不好,生怕触了霉头再挨骂,忙喊大毛妮二毛妮烧火择菜,人就躲进了灶房。
梁青娥看也不看她,先去秦兰花房里抱了抱娃儿,嘱咐秦兰花照看好孩子后,径直就回了房。
她坐在炕桌旁,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六个铜板。
“还是个秀才老爷,起的这都是啥名,难怪挣不上这笔钱。”
梁青娥想到今儿下午去镇上找同族的秀才公起的名字,心里就是一阵窝火。
按照辈分,这位秀才公她得叫声大叔,进门寒暄过后,梁青娥说明来意。
秀才公一把岁数捏着胡子,问了问梁青娥对孩子有啥期许,想取个和啥沾边的名字。
对孩子的期许,那当然是希望这娃儿以后有大出息,最好是能带着她这个阿奶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只是这些话不能放到明面上说,梁青娥想到自个做的梦,就说希望取的名和鱼沾边。
和鱼沾边,秀才公看她一眼,眼睛一闭,念了好几句和鱼有关的诗词。
啥江上五来人,但爱鲈鱼美。
又是啥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还有啥绕池闲步看鱼游,正值儿童弄钓舟。
饶是她不懂诗词,这又是美,又是肥,还被个孩子戏弄垂钓。
她就是再蠢笨,也能听出来秀才公念出的这些鱼那就是一盘菜。
端上桌的鱼,纵是再金贵,那能有好吗。
许是看出她不满意,林老秀才绞尽脑汁后,又念一句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
取了个细雨。
细雨!洗浴?
行吧,梁青娥再也听不下去,只说回头看看八字再过来叨扰,捂着怀里的红封,就告辞回家了。
梁青娥闭着眼睛,揉着眉心。
脑海里都是梦里红鲤鱼从巍峨的南天门纵身的那一跃。
鲤鱼浪飒苔花风!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这句诗,少女读诗时清越的嗓音仿佛犹在耳边。
只是任她如何回想,记忆中那明艳端方的面容却越来越模糊。
这还是她当丫鬟时,伺候小姐笔墨听来的。
她当时听着好听,就问小姐,小姐也很有耐心,见她有向学之心,给她通读了一遍诗,又解释了一遍字面意思。
时光荏苒,她因为没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