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将墨竹的手拉起并放到膝盖上,注释她双眼片刻,才转头看向弘历:「我从前还在闺阁里时,月兰、墨竹和夏荷就在贴身服侍我,这点你是知道的。」弘历听完微微点头,我才又说下去:「后来我出嫁,我娘家从家里选出两名侍女,同她们三人一起作为我的陪嫁随我进宫,直至后来出宫建府,都是她们五人加上已经过世的嬷嬷在照顾我的起居,还帮我分担潜邸上的诸多事务。后来夏荷、青菊和青玉相继出嫁,嬷嬷过世,我身边只剩月兰与墨竹两人。再入宫廷这两年里,自有她们二人顾不到的地方和时候,将许多事放给再下面的宫人去做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再说了,长春宫这么大,人这么多,月兰与墨竹住的房间,长春宫里的其他人,乃至宫中其他有心人都可以借机进去。何况她们二人的心思多在我身上,顾我的时间远远超过顾她们自己,若有人偷偷在月兰或墨竹的妆屉里藏东西也不可知,怎知那药材真是墨竹自己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东西的确是从墨竹所用妆屉里搜出来,她也好你也好,都证明不了这是旁人偷偷放进去的,若需证实墨竹未做伤害你的事,目前我能想到的,就是押她进慎刑司,同华木一样到受过刑,届时她都还能坚持现在的说法,我便相信那药材非她所藏,更不存在她将药材交给华木这种事。」弘历听完我的话,低声说道。
墨竹听完,猛地看向弘历并求道:「皇上赎罪!那药材真不是奴婢的!奴婢绝不会做伤害格格的事!」后又看向我:「格格,求格格别让奴婢去慎刑司!进慎刑司一趟,不成残废也得脱层皮,出来后奴婢如何再服侍格格呢?」墨竹说完不禁扑到我膝盖上哭起来。
「先不说墨竹是否受的了慎刑司的刑罚,就算我狠心送她去了,最后证实确实不是墨竹所为,出来后的墨竹如何在这宫里立足?我又如何在这后宫里立足呢?」我看向弘历并说道,眼里不免含了丝泪水。
弘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心疼,但很快掩下去,开口道:「我和你说过,我不会让长春宫再出纰漏。」
「可我相信跟随我多年的贴身侍女不会有问题。」我肯定地说道,并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与弘历就这么僵持着,谁都没有说话,过了约五六分钟,弘历忽然开口说道:「我命人悄悄将华木带入慎刑司,就是怕把事情闹到人尽皆知且无法挽回的地步。你的秉性向来柔和,再说墨竹是你从娘家带出来的侍女,若真将她押入慎刑司用刑,不仅伤你的颜面,让你难堪,更是伤害我们两人间的情分。」我听完弘历的话,本想说什么,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就眼泪汪汪地看着弘历,弘历见状,开口继续说下去:「去年端午时,长春宫内有宫人偷藏你嫁妆的事,我本想深究,但当时你只是将那宫人遣送出宫,我想呢,有了这个先例,墨竹的去留也好办了。」
「我从娘家带出来的陪嫁里就只剩月兰墨竹两人,若墨竹再离宫,我以后怎么办呢?」我哽咽道。
「若你信我,我会安排背景干净的人近身侍奉。」弘历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