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见对方一再挑衅,心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烧,忍无可忍之下,他立刻冲向范闲,与他推搡起来。
混乱之中,范闲趁势而为,巧妙地将事先准备好的假毒药悄然撒进了李承泽的酒里。
李承泽毫无察觉,他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随即抬手制止了范无救。
“范闲,你也不必借酒装疯,你若是怀疑抱月楼一事和我有关,大可动用你鉴察院提司的身份,将我请过去询问。
只是我要告诉你,早在你之前,你的院长陈萍萍,已经来问过我一次了,却仍是无功而返。仅凭李弘成几句话,无凭无据,你有什么资格定我的罪?”
“就凭人人都有的良心!”
范闲红着眼睛怒目而视。
“李承泽,那么多条人命,在你看来就那么微不足道吗?”
李承泽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这天下哪有不死之人,你总不能都算在我头上吧。
是,我承认我从前也做过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在我心里也的确是没将那些庶民的性命放在心上过。
我更知道我现在所谓的改过自新,根本没有一点意义,若是有一天遭了报应,我也活该受着。
但是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你非要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让我为了不属于我的罪名磕头认罪,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李承泽说着,忽然也站了起来。
“而且范闲,你也不必端着一副执法如仗剑的正义模样,在这里来对我进行审判。
如果今天被污蔑,被算计的是你的亲人,你难道也会这样质问他,逼他认罪吗?只怕你早就第一时间通风报信,把他送走避风头了吧!”
范闲斩钉截铁。“你少在那里信口雌黄,用你的想法来臆测别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要犯了罪就要伏法,即便是骨肉至亲,我也绝不姑息!”
李承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范闲见他如此,更是怒不可遏。
“你在笑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笑话别人?”
李承泽笑的弯下了腰,眼神中却满是悲凉。
“你别误会,我不是笑你,我是笑我自己。在看了《红楼梦》之后,我本以为你会是我的知己,但我现在终于认清,你就是个欺世盗名之徒,你范闲根本不是能够写出《红楼梦》的人。”
李承泽说着,像是醉酒了一般摇摇欲坠。
范无救当即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见李承泽眉头一皱,忽然一口血呕了出来。
看到李承泽吐血,在场众人除了范闲之外脸色俱是一变。
尤其太子,连忙看向自己的酒杯,生怕自己也中了招。
范无救焦急地想要带李承泽去找大夫,李承泽却摇了摇头,抬手用袖子擦了嘴角的血迹。
“论下毒的本事,什么样的大夫能够比得过小范大人呢?”
范闲志得意满地饮下一杯酒,丝毫不避讳众人惊疑的目光。
“这天下哪有不死之人,殿下既然这么豁达,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想必也不会太过介怀。生死无常,咱们啊,都看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