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外婆去世后我第一次回来。时光悄然流逝,两年多了,我一直刻意不回老家。仿佛只要我不回去,就能自欺欺人的当作外公外婆还在。只是因为自己没时间回去,才看不到他们。
那座静静矗立在故乡土地上的外公外婆的墓碑,承载着我们无尽的思念。墓碑上是他们在世时,有一年过年舅舅给他们拍的合照。照片中,外婆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眼神中透露出满足与安宁。外婆戴着母亲给她买的针织帽,黑色大貂外套衬托出外婆的雍容华贵,仿佛在诉说着那个新年里的温暖与喜悦。外公也是一脸宠溺,他微微侧着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前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岁月在他们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那皱纹里却藏着无尽的故事。我缓缓蹲下身子,轻轻伸出手,为他们擦去照片上的雾水。我多想再一次触摸他们的温度,可回应我的只有冰冷的墓碑。
“外公外婆,我们来看你们了,你们要保佑我顺利毕业呀!” 弟弟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他身材高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中透露出沉稳与坚毅。穿着一件简约的黑色羽绒服,头发有些凌乱,似乎是因为压力大的缘故出,满脸疲惫与担忧。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不确定。他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满心都是对自己能否顺利毕业的担忧。
等我们都祭拜完外公外婆,便迅速下山,因为我们还要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 我父亲的墓地。去祭拜父亲,要购买的东西比较繁杂,香烛、纸钱、鞭炮一样都不能少。
父亲的墓地,我们有些年头没来了。我估摸着有十年了,母亲也有七八年了,弟弟作为家中的儿子倒是偶尔会被亲戚们拉去处理这些事。弟弟学业有成后,老家的亲戚们都会主动联系弟弟,而我自小的寄养经历让我不愿意与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和来往。
母亲或许与我有同感,都只想悄悄地去,再悄悄地离开。我们给父亲、爷爷奶奶以及家中的其他长辈都扫了墓。过年扫墓的人很多,父亲他们的墓前都有别人祭拜过的痕迹。我在墓前摆上香烛祭拜,弟弟则负责在一旁放鞭炮。弟弟小心翼翼地拿起鞭炮,眼神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火源。当导火线点燃后,他迅速地退后几步,捂住耳朵,跟我们站在一起看着鞭炮放完。
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大妈一家来了。终究是我们的鞭炮声惊动了他们,所以他们来看看,便看见了我们。母亲客气地跟大妈客套着。大爹在几年前也生病去世了,现在就大妈跟着她的儿子在老家生活。大妈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她家做客吃午饭。终是盛情难却,我们到大妈家坐下。大妈家在很多年前就盖上了大房子,那是一座三层的小别墅。
这座小别墅是大爹生前就盖好的,而后大爹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哥,又花钱修缮了很多。母亲夸奖堂哥有本事,说他把房子修得如此好看。堂哥身材魁梧,留着一头短发,眼神中透露出自信与成熟。他微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邀请我们挨着屋子参观。我没有任何兴致,便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这房子我早些年来过,那是爷爷去世的那年。
我心里始终怨恨着大爹大妈,不是怨恨他们当初收了母亲每个月打回来的钱却未曾善待我,我的怨恨是因为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