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那扇冰冷的大门,刺目的阳光倾洒而下,却无法温暖小鱼那颗冰冷的心。母亲脚步轻快地走在前方,她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给小鱼,更别说一句道歉之语了。母亲从包中取出手机,脸上瞬间绽放出如中大奖般灿烂的笑容,兴奋地对着手机那头说道:“嗨,亲爱的,你知道吗?”
小鱼木然地跟在母亲身后,耳朵却不自觉地捕捉着母亲的话语。从母亲刻意压低却仍难掩笑意的声音里,小鱼捕捉到只言片语,凭借这些字眼,她震惊地意识到,原来是母亲那些所谓的朋友提议母亲带她来医院做处女膜检查。此刻,母亲正眉飞色舞地与朋友们分享着这私密且难堪的检查结果,小鱼只觉自己仿若被扒光了站在众人面前,就这样赤裸裸地沦为母亲与他人闲聊的谈资。
“我带她在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没事。” 母亲的声音满是轻松。
“他还算本分,没对我女儿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然我肯定饶不了他。”
“哎,嗯,嗯嗯……” 小鱼听不清电话那头的声音,只瞧见母亲不住地点头,应和着电话那头的话语。
小鱼眼神空洞,像个失了灵魂的木偶般机械地跟着母亲往家的方向挪动。她听着母亲打完电话,母亲似乎心情极佳,路边有个热气腾腾的烧饼摊,摊主正熟练地翻烤着烧饼,香味弥漫在空气中。母亲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回头瞧了瞧小鱼,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轻声问道:“你饿不饿?”
小鱼静静地凝视着母亲,神情木然,心中五味杂陈。直至此刻,母亲都未曾为冤枉自己而吐露半个歉意的字眼。她也曾试图将母亲的行为理解为因过于担心自己而导致的过激之举,可母亲如今的表现却让她清晰地认识到,母亲似乎只在意事情的真相,并非真心疼爱自己。小鱼第一次深切地感到,自己活得宛如母亲掌中的玩偶,毫无自主可言,尊严被肆意践踏,廉耻被无情剥离。母亲仿佛理所当然地做出伤害她的事,却丝毫未觉自身的不妥。
母亲见小鱼没有回应,便上前买了两个烧饼,随手递给小鱼一个,自己则大口吃着,边吃边继续向前走去。小鱼默默地在母亲身后跟着,手中的烧饼散发着温热,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此刻,她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好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逃离母亲的身边,去往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