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盛还未说完,李约蹭地一声抽出长剑,架在了耿盛的脖子上。耿盛就此不敢多言,只是目光惊惧地看着面前的弟弟和侄子。
耿茂找了张椅子坐下,漠然地看着自己的大哥,不再言语。这几年耿天伟接手耿家的方方面面后,都做的很好,几次重大决策都证明了耿天伟的领导能力。所以此时此刻,耿茂不会抢在儿子前头,去彰显当家人的存在。加上耿天杨尸身边上的那个箭镞,耿茂知道这是林先生给他们的下马威,是警告,亦是惩戒。
耿天伟拄着拐杖上前走了几步,目光直视,言语间也没了往日的恭敬和低下,下巴微抬,目光凌冽,带着上位者主宰者的傲然,直呼耿盛的名字:“耿盛,一个男爵很了不起吗?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带领耿氏家族晋升半寸?”
耿盛被耿天伟这忤逆之言气的头顶冒烟,他指着耿天伟,手指不停地哆嗦:“你,你这个孽障!你,放肆!老四,老四,你教的好儿子 ......”
耿天伟从容地抬手,将耿盛的手抚下,眼底的冰冷一闪而逝:“请教大伯父,刚才你问我们父子两个在谋划什么,那你觉得我们在谋划什么?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在谋划呢?”
耿盛双目瞪圆,自知刚才的脱口而出是惹了祸事了。耿茂和耿天伟接手耿家后,耿家一天比一天好父子两个会钻营也会经营,刀场的生意是蒸蒸日上。耿盛一开始不服气啊,就暗地里关注这耿茂父子,想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弄的,能将耿家刀场起死回生。这一关注,就慢慢地拼凑出了耿氏复兴的原因:勾搭汉王,和北元暧昧。这随便一条,来日太子登基,都是灭九族的大罪。他想劝阻,可是他知道耿家已经上了贼船,即便想下,也没法安全落地;再一个,耿家以前是表面风光,底子薄弱,自从耿茂父子上了贼船,家里的生活档次日新月异,富贵的生活让耿盛不舍得脱离。犹豫着犹豫着,耿盛甚至耿府上下都缀在耿茂父子后面过了近十年的优渥生活。
“我,我......”耿盛结巴起来,脖子上的剑锋已经刺痛了肌肤,他冷汗直流,看看面含杀气的侄子,看看冷漠无声的四弟,再看到身首异处的儿子,刚才的冲劲,一下子就散了。
耿天伟眼色森然,仿佛一个不顺,就会下令让李约割开耿盛的脖子:“大伯,耿府上下,能有这么多年的富贵生活,全是我们父子呕心历旭,筹谋而来。你们大房,二房,三房,坐享其成这么多年,有什么资格对我们父子多加置喙?你不会真的以为一个息烽男爵的称呼,能给你们带来这仆从满屋,金玉满堂的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