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新闻社不会拍,因为他们不想倒闭。”嘉长川驳回了他的话,但到底在楼梯口止步了,没有真的下楼去,迎接一楼散客们的目光扫射。“殿下,你如此爱惜名声,为何偏偏不爱惜性命,总能轻易做出这么要命的事呢?
关于这个‘为何’,晓云驰答不上来,纠结半天才选出一个不那么难听的答案,道:“皇族的用途不就是……”
“你什么年纪,你的上一辈又是什么年纪?”嘉长川并不买账,挑着眉当场反驳了回来。“你的父母、亲人,当真同意你这么做吗?”
晓云驰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下子懵住了,讷讷无言。要是他的亲人能同意,他还用对他们掩饰这一事实,坚决不肯告诉他们,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选择这么做吗?
见他沉默,嘉长川无声地叹了口气,抱着他走回雅间,将他放坐在桌沿,回到门边关上对开的门,又走回来站在他面前,握着他的一双手,叹道:“殿下啊,殿下……”
“既然他们能养出心怀众生的你,就代表他们是很看重人的,不会把利益放在你之前。无论你身处于怎样的位置,我相信,在你的亲人心中,你能否身心安好,比他们的得失更加重要——”
“我知道。”晓云驰打断了他的话头,闷闷地开口道。“但他们已经给我的、想给我的,都实在太过于多了,我……受之有愧。”
“难道不受就不会有愧么?”嘉长川并不认可这个想法,遂当即反问道。“恕我直言,殿下,你现在的状态,可不是问心无愧的样子啊。”
“别说了,长川。”晓云驰见他要追究到底,便搁下这样一句话,随即抽出手、闭上眼,不再理会他了。
很多时候,他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仅仅是做了一点分内的小事,就会被大肆夸赞,甚至于在民间传出贤名。明明他并不是仁人,更谈不上是一位君子,为什么民间会那么爱重他?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哪怕他后来在天下联盟帮忙,都没能从这种现实里逃开。
就算他跟关行昀有些往来,其他人——除了光瑞灵,却都不知这回事,更没见过他跟关行昀说话,为何还会隔三差五拉他去聚会,走在路上见到了,也会伸头打个招呼?在联盟直辖区里,这可是仅用于对待挚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