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婶可听不得别人这个怪罪施家,怒气冲天指着陆家一家子一个一个点过去:“太太不稀的理你们,你们倒好,越说越上头了,怎么,还当自己是以前的陆家呢。现在都是穷人,还当你们权势滔天,别人都得恭恭敬敬的有问必答呢!做梦去吧。我们走!”
她是经常做活的,手上还是有点力气,陆金兴抓不住,只能放了施燕云的手,看着她们一群人走远了。
施燕云攥着桂婶的手,听着桂婶背后点评着廖宝琴:“原也是书香门第家的小姐,这嫁的不好,积压到今天竟发了疯了,可真够讨人厌,燕云可不要理她的。”
施铭芳在门口正拉扯着施松秉,要他跟着一起回家去,好好聊一聊这身行头,
“妹妹,铭芳,这里拉扯着不好看,回家去吧。没什么事情,无非是借了一身衣服穿了吃个酒,怎么还被当成罪犯抓了呢。”
施松秉心里庆幸,好在他那个连襟关长风宴席一结束就带着家人走了,要不然看到现在这样,少不得也要来问两句。
他眼睛一抬,又见着施燕云跟桂婶过来了,忙甩手要走开。
“三舅舅,可怎么好的,见到外甥女就要走吗?”
“哪有的事。”
施松秉弓腰驼背的,白瞎了那一身好衣服,不住左顾右盼想找个路口跑出去。
“三哥,你就跟我好好说说,怎么竟认识秦先生的?”
酒楼门口哪里是个说话的地方,侍应生已经来回看了,施铭芳的家里也是去不得的,没法子,只能就近找一个公园里坐一坐,顺便醒醒脑子。
公园靠近海边,算是新近填海后造出来,给大家休闲娱乐的一个场地。可惜众人都要做工,没有多少人有这个闲情逸致过来赏景,公园里只有没父母监管的孩童在疯跑喊叫。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松秉的事情,说起来,简单也很简单。
他原来在码头时打拼,认识的一个朋友,由于人机敏,又会些功夫,也不知道被谁说动,跑去投了差人的学校,后来毕业走了关系又分到码头区附近。
码头区那地方,什么人都有,团体之间每每有争斗,偶尔会有伤及无辜。前几天他便被伤到了,所以才让施松秉过来送贺仪。
“你当我是小孩子那么好骗吗?送礼就送礼,你替他送一下就行了,为什么要这样子打扮的?就算是要骗酒席吃,你遇到我鬼鬼祟祟躲起来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
施铭芳对着施松秉可不讲究,手掐着脚踹着,桂婶面上不知道帮谁,只揣着手站旁边看,嘴里时不时蹦出来一句:“小心,别扭到了。”
“哎呦,你这真是,越发凶悍了。我真没什么事情。就是原本我那朋友好心,也替我求了一份推荐去差人学校的信,说我高中毕业,去镀个金,出来好找一份文职干着,也好在岳父家里乞食。我虽然没有去,但是也是感激这份心意。就过来了。我可真是送礼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