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斩道:“放心吧,我没打算栽培你,你根本管不住嘴。”
“……”
谢春严稍稍一怔,而后哈哈大笑起来:“观棋,你的嘴还是那么毒。不过话说回来,我确实要感谢魏钊,若非魏钊将我点醒,只怕我还要回汴京,靠着抱观棋大腿过日子。”
魏钊擦拭干净长刀,潇洒地收刀入鞘,摸起酒葫芦道:
“汴京乃天下镇妖师追寻之地,你已至繁华高峰,如今毅然下山,望你不要后悔。这壶酒敬你们,愿将来,你我能再相逢。”
陆斩看了眼魏钊:“你准备去哪?”
“江湖没有来路,亦没有归途,可常言道:心安之处,即吾乡。吾走遍四海,愿心能安!观棋,请你好好对她,魏钊拜谢。”
魏钊仰头饮酒,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到青色胡茬,颇显豪情。待酒饮尽,他将酒葫芦挂在腰间,扛着刀大步离去。
陆斩问道:“魏兄,你真打算这么下去?”
魏钊头也不回地摆手,声音从雨中传来:“观棋,你有你的官运亨通,我有我的江湖独行,来日再会!”
魏钊哈哈大笑,扛刀走在雨幕中,挺拔的背影有些孤独,但潇洒不羁。他的身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眼帘。
陆斩收回视线,蓦然想到当年金陵初见,彼时鲜衣怒马,尚不知天高地厚。而今时今日,他身居高位,曾经相识于微末的朋友,也都有了各自的道路。
这是好事。
“哗啦啦”
雨还在下,谢春严盯着雨幕半晌,才低头将烤好的兔肉撕开,漫不经心道:
“魏钊变化很大,我记得他以前笨嘴拙舌、性子木讷执拗,热爱找人挑战。没想到江湖打滚一场,倒是变了模样,只可惜楚司长一心为其谋划,终究落了空。”
陆斩坐了下来,扯下一条兔腿品尝:“人经历过风霜,总会成长。”
“观棋,那待我经历风霜,会不会也变得成熟稳重,成为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到时说不准娇妻美妾……”
“这不好说,你在武官城好好干,指不定便有眼瞎的姑娘看上你。”
“嘿…观棋你嘴还是那么毒……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好,多保重。”
“……”
风声呼啸,两人没有再说话,山崖里静悄悄的,唯独雨声清脆。
陆斩慢条斯理地吃完兔肉,拍了拍衣袍,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