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了半句话未说。
以人骨为法器,用人皮做鼓,进行诵经祈福。纯洁的处子是最上等的法器。
二房程桃的女儿刘箐竹接过佣人送来的暖手袋,哆嗦着声音,道:“什么法器,这不是人蛊吗?”
众人的眼刀嗖嗖嗖地,在程斯樾的身上来回转悠。
雪迷人眼,至暗夜空,不见星月。
“吵什么——?”苍老的声音破开此刻诡异的气氛。
管家赵伯推着轮椅,轮椅上支着输液架,护士正调节输液滚轮。
轮椅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宁城日报》头版头条被宣布死亡的程榆汌。
佣人徐妈往程榆汌腿上盖上驼色羊绒毯。
程斯樾余光扫见亲爹,眼瞳无声泛起波澜。
喔,老头没死。
面色红润有光泽。
他抬脚往车里走。
程榆汌:“赵林,关门。”
“是。”赵伯掏出大门遥控,按了几下。
半个身子坐进柯尼塞格的程斯樾冲老爷子戏谑一笑:“怎么,您还想放狗?”
怕程榆汌急怒攻心,赵伯赶紧道:“老爷,铁门遥控失灵了。”
程斯樾混不吝的调子扬起:“我撞的。”
他把报纸扔地上,声音透出不耐,“爸,下次您要真死了,追悼会我可不一定能来参加。”
狼来了的故事谁都懂。
啪——毯子被程榆汌扔到地上,他咬牙骂道:“逆子!”
雪花洇湿报纸,程榆汌浑浊的眼神在版面上滑过,下一秒,他喝道:“谁登的讣告?!”
他的好大儿程析颤声:“爸,不是您让我想法子让老四回家的吗?他这不是——”回家了吗?
“家门不幸”四个字倏地在他眼前具象化。
轮椅挡在跑车前。
“你敢走,试试!”程榆汌冷声呵斥。
程斯樾修长的手指轻点方向盘,车没熄火,只需一脚油门便能把他爹压成肉饼蒸蛋。
对峙一触即发。
在场所有人的心,拎到半空。
安静须臾,他下了车。
程榆汌欣慰喊他:“小樾。”
程斯樾走到他身后,俯身,靠近他起皱的耳廓,轻声:“别乱认亲,我没你这样的爸。”
下一秒,他抬手重重一推,咻——轮椅如子弹般往前,撞到程家另两个不孝子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