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港口钟楼发出悠长的撞钟声。
12点整。
厢式货车沿着长长的圣劳伦斯河一路疾驰。
陆鸣珺接起电话。
头一回干这种事,她颇为担心,瞥了副驾上失去知觉的女孩子一眼:“她不会醒来吧?”
电话那头沉吟片刻,问:“让你捂10秒钟,你捂了多久?”
陆鸣珺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珠子转了转,“一分钟吧。”
电话里传来怒不可闻的骂声:“傻X!人死了算你头上!”
陆鸣珺连车带人待在货车车厢里,车胎没固定,货车震一下,连带玛莎拉蒂整车晃荡。
晃得她想吐。
无边黑暗黑洞一般,她有些害怕,副驾上的女孩子悄无声息。
该不会死了吧?
她按亮手机屏,颤着手指伸到副驾,探到一丝微弱的鼻息。
约莫半小时后,货车停在港口。
这是Montreal(蒙村)老港。
无人机爱好者正在放飞无人机。
机器渐渐升高,飞翔的鹰的姿态,港口的集装箱慢慢变小,宛若斑斓的像素色块。
货车司机是墨西哥人,娴熟地将车停下。
陆鸣珺急躁地在车里等待,她也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车后箱门打开。
港口微咸的空气扑面而来。
玛莎拉蒂倒出车厢,陆鸣珺下车。
她瞥了一眼,玛莎拉蒂被人开进橙色集装箱,副驾明明坐着一个昏睡过去的女孩子,工人却视若无睹。
陆鸣珺迅速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坐进货车副驾。
鼻子闻到柴油和汗水交织的味道,她屏住呼吸。
她买了晚上的航班。
陆鸣珺用毫无逻辑的英语:“按照我们说好的,现在送我去机场。”
墨西哥人叽里咕噜不知在说啥。
货车在繁忙的码头穿梭,无人在意它去哪里。
港口的风景在倒退,陆鸣珺蓦地后脑刺痛,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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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在晕眩中苏醒。
她努力睁开眼,四周是巨大的黑暗。
脑海中还残留着十字路口,陆鸣珺拿帕子捂她嘴的狠劲。
程墨在失去意识前大骂:“姓陆的,你不得好死!”
所以那个疯女人去哪儿了?
她爬起身,向前几步,脚踝一阵刺痛。
程墨摸摸脚踝,脚被拴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