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樾喉间梗了半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他那,缝了三针的,无比虚弱的,伤口。
他是个病人,是弱势群体,好吗?
女孩子的腿不安分地架在他的肩膀,皮肤白得刺目。
程斯樾的手指触碰到软弹的肌肤,指尖旋即被烫到,他眼帘微撩,快速把那条白花花的腿塞进被子里。
他旋即起身,病床边站定。嶙峋的指节按在腰间,舌尖抵腮,居高临下看着病床。
那坨生物体不老实,蛄蛹两下,那条腿仿佛生出自我意识,重新探出被子。
程斯樾眉心直跳,老妈子似的把被子的两边压在她身下。
这还不够,他脑海冒出端午节大肉粽的形象。他用被子把她团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脖子以上的小脸。
做完所有,程斯樾地主一般,叉腰欣赏自己的端午节成品。
病房安静无声,他定睛凝着她,嗓音漏进一丝春天的气息:“小鬼,别用大摆锤砸我。”
窗外,明月攀上树梢,清晖洒进病房。
今年宁城的春天来得迟。
这几日寒风料峭,冬天像个无赖小孩,不给糖不肯走的架势。
程斯樾跑遍世界每一个角落,他从不觉得脚下这片由钢筋混凝土包装起来的华丽城市,有何美丽。
而这一刻,世界任何一处的壮丽河山、青山秀水,在他脑海里褪成一幅幅黑白风景相片,世间万物平平无奇,失声失色。
他的视线从她脸上抬起,落到窗外——
窗外的粉樱开了一树。
此时,宁城的春天在他心底具象化了。
他想起自己家的无赖小孩,顿生出一种喊她起床赏樱的冲动。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