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程墨不肯说为什么哭,程斯樾没问。他专注吃面,在肿泡眼的注视下,连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好吃吗?”程墨双手托腮,看他吃。
“嗯,好吃。”
“说实话。”
对待另一半,程斯樾性格诚挚,优点是从不说谎,他迟疑一秒:“钠含量有点高。”
程墨眉心一跳:“很咸吗?”
程斯樾无奈:“咱们家没穷到连水费都给不起的地步。你的面不咸?”
程墨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的放了半包调料。”
在枫叶国穷惯了,会留半包调料应急。
“……”
大废柴和小废柴在八位数大平层的厨房,讨论放多少水泡面才不咸的问题。
卧龙凤雏,天生一对。
他俩洗菜皮肤起褶子,开火把锅炸飞,用刀十根手指不够切。
连最简单的,给螃蟹泡个澡,刷子来个马杀鸡,放锅里煮熟,都能直接送螃蟹殡葬火化一条龙服务。
五六十平的大厨房,活生生整成了殡仪馆追思厅。
程墨:“要不以后咱们不做饭了?”
程斯樾笑出声:“明天还是让韩嫂继续上班。”
“我不想厨房炸了,这房子…看着挺结实啊。”程墨说罢,环顾空旷的客厅,若有所思。
程斯樾左眼微跳:“我的亲祖宗,你行行好,别乌鸦嘴,我还想多活几年。”
程墨洗了一个行军澡,她从卧室移到客厅,又从客厅移到影音室……在家绕了两圈,房子大得离谱,每个房间都很安静。
她连储藏室都去了一遍,这都一个小时了,为什么他还在洗澡?
程斯樾把主卧的浴室让给她用,程墨踢掉毛毛拖鞋,赤脚走进客卧。
浴室亮着暖光,女孩子大字型贴在门上,嘴巴挤到门缝边,喊了一声:“老公,你还没洗完吗?”
浴室里,水声迭起。
程墨有点站不住了,她刚才说什么来了?房子炸了?浴室虽然有水声,但没人应她。
“老公?”
“程斯樾?”
程墨脑海里浮现出独居老人在浴室滑倒猝死的新闻画面。
她心脏狂跳,猛地打开门,快步走到淋浴房。
水汽氤氲,看不真切。
程墨一把打开淋浴房的门。
四目相对。
赤果果站在花洒下的男人,表情:“@#¥%&*+”
话还没问出口,反被恶人先告状:“我喊你半天,你怎么不应我?”
不知道是女孩子开门带进来的冷风,还是被吓得,男人皮肤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清晰的骨骼水汽密布,往日清俊的脸,此刻狼狈不已。
他头发上,还带着绵密的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