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樾一路上到公司天台,四下空旷无人,烈日灼烧他的皮肤,却拂不走他心底的戾气。
“刘局长。”程斯樾问,“那您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陆鸣珺见过律师以后,立马翻供了。律师说她精神不稳定,证词不能作为参考,律师要求评估陆鸣珺的精神状态。”
“她母亲的精神病很严重。程总,我看这事儿,不太好办。”
头顶天空,掠过黑云,程斯樾眯着眼睛望远,辨出那是一群乌鸦。
“那我老婆的苦岂不是白受了?”程斯樾不太客气。
刘局长一梗:“程太太还没出院?”
“出院了。”程斯樾一说起他老婆,就变得絮絮叨叨,“陆鸣珺只不过失去了一条腿,而我老婆呢?她脚上的伤到现在都没退,万一留疤呢?这笔账我跟谁算?”
刘局长接不上话了,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行,”明亮的日光,拉出他眼睫下的阴影,程斯樾冷腔冷调,“陆鸣珺不想坐牢是吧,那我也不起诉她。让她感谢我老婆的菩萨心肠。陆鸣珺要住精神病院,麻烦她尽快。”
一番话,让刘局长彻底整不会了。
反复和程斯樾确认后,刘局长挂断电话,后背全是虚汗。
这案子,案值金额几千万,被绑架的还是宁城着名科技公司掌门人的新婚太太,各方施压,刘局长自然不敢造次。
今天一个电话,程斯樾改变主意了?刘局长总觉得事情透出丝丝古怪。
医院,滑雪的尽头是骨科病房。
陆鸣珺一条腿打着最便宜的石膏,右手和床栏之间栓着一只明晃晃的手铐。
尽管过了三天,但她的嘴唇仍旧很肿,缺了四颗门牙的她,吃什么都痛。
鼻子被清理过了,血管破了,万幸是鼻梁骨没事,这得益于陆鸣珺事先给程墨灌了安眠药和镇定剂。
警察进来打开手铐。
陆鸣珺:“?”
“被害人家属不予追究。不过你还是要去一趟所里,办一下相关手续。”相对于前几天的冷硬态度,女警今天和缓多了。
不予追究?
还有这种好事儿。
但她的行为确实构成了绑架勒索,警方会放过她吗?
陆鸣珺的心七上八下。
一小时后,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出派出所,视线落在派出所门口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