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在广厦小区的顶层豪宅里,钱静一手拿着最新款式的无绳固定电话分机,一手轻抚鼓鼓的肚子,在铺了厚实柚木地板的宽敞客厅里,焦灼地来回踱步。刚在厨房干完活儿的保姆阿姨看到钱静又这样,为了避免自己在她眼前晃再无端挨骂,识趣地默默躲回自己的保姆房。
一连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钱静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眼看着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种烦躁无以复加。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崔大有的电话才姗姗来迟地回了过来:“刚在忙,没听见,怎么了,你有事?”
钱静不知道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这真的是事实,似乎在自己怀孕后,崔大有肯对自己说的话越来越少了。而现在,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还要依靠这个男人,钱静只能温顺地说道:“哦,没什么大事,大有,两天没有你的消息了,我只是有点担心而已。”
崔大有在电话那端不客气地说道:“担心我?还是担心我找别人?我在启德机场呢,马上要飞雅加达,出国后我会更忙。最近给你的生活费我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你没正经事就少打电话吧。挂了。”
钱静落寞地听到无绳电话里很快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无力地用另一只手扶住腰,让自己缓缓地坐到沙发上。现在,她开始有点后悔当初自己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的决定,甚至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跟了崔大有。她的爸妈,自从她回美国后就天天跟她吵架,吵架的内容,无外乎是她连婚都没结却打了个肚子,原本都去了美国却又不争气地回来了,真是把他们的老脸都丢尽了。这种无休止的争吵让钱静终于明白,如果自己不能给爸妈长脸,那么自己这个女儿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父母对她来说是那么的冷漠,她只好再住回崔大有在广厦小区买的这套高级公寓。说白了,连这套在崔大有名下的公寓也并不是她的。
一路以来,自己到底图什么呢?钱静此刻特别想借酒浇愁,可是她轻抚着肚子想到这还未出生的小生命,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默默走到卧室准备就寝。有眼力见的保姆闻声而动,来到卧室帮她铺床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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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繁忙而老旧的香港启德机场,就在挂断钱静的电话几分钟之后,崔大有的摩托罗拉翻盖电话又响了起来,。崔大有先是直接按掉,紧接着,电话又响了起来。正推着行李车快步走向登机口的崔大有实在没有办法对这锲而不舍连续打来的电话置之不理,他看都没看来电号码就接了起来,并对着电话吼道:“我说你别没完没了的了啊,你该看电视看电视,该睡觉就睡觉,总之就是别来骚扰我。”
电话那头的男子声音却是一愣:“崔总,我,我是史律师。”
听见是自己的律师史德才打来的电话,崔大有的语气骤然缓和了下来:“哦?史律师,你这么急找我什么事情?”
史律师还真的是有急事,他压低了声音在电话那头说道:“崔总,老爷子那边,好像是被纪委盯上了,但暂时还没什么大事。老爷子不方便直接给你打电话,他让我告诉你,把燕东那边的账目处理干净些;另外,你本人近期也别回国,等风头过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