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医生看着我的养父养母和我爸爸妈妈,摇了一下头,又咬着下嘴唇,很是严肃地说:“发烧,可能是感冒了,现在快烧到39度了,马上给他用药,先降温再说,如果温度降了,不再升,就没事儿,就怕再升,最可怕的,就怕是被蚊子叮咬后,感染了,这个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啊!”
从此,这个暑假,我都是在反反复复地发烧中,迷迷糊糊中度过的。
一有空,养父和我爸爸交替地带着晕晕乎乎的我,去走访方圆百里的名医,既有大医院的医生,也有各地的专治疑难杂症的“名医”。
尽管,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方子或药管用,但依然在反复发烧。
一有空,养母和我妈妈也交替着,带着晕乎乎的我,走访周边十几里的“神婆”们。在晕头转向中,我总结了一下,我可能得罪了《西游记》中所有的妖精,《聊斋》中所有的鬼,《封神榜》中所有的神。
看着养母和我妈妈悲伤的眼神,我知道:我没有救了。
因为,除了人以外,所有的看不见摸不着的,仙啊,神啊,鬼啊,妖怪啊,妖精啊,都被我得罪完了。
期间,大哥考上了医科大学,武喜哥哥是军校,忠喜哥哥是北京大学,三姐考上了县公费一中。
除了我这个累赘外,两家都是很欢喜的。
在一个下雨天,我们两家坐在了一起,晕乎乎的我,被放在了大家的中间。
这个时候的我,满身的水泡,满脸的痘痘。
大哥翻着从乡医院孙医生那儿借来的,厚厚的医学书籍,对着大家认真地说:“常书啊,其实,没有什么大病!”
大家都惊讶了,三姐撇着嘴,低着头说:“考上医科大学,学,还没有上一天呢,就把自己当医生了,真能!”
但四位父母却示意大哥继续说,大哥笑了笑,“常书啊,一开始,是被蚊子咬了一夜,感冒发烧是肯定的,蚊子咬的,出现轻度的感染,也是可能的。”他说着对着我养父害羞地笑了一下,我养父示意他继续。“现在看啊,他身上起的是水痘,发烧是肯定的,为啥,老是不好啊,水痘是不能见风的,你们两位善良慈祥的老人,天天带着他,东北西跑的,这就适得其反了,嘿嘿嘿。”
大姐充满疑惑地问:“常高,那,常书这一脸的痘痘,是咋回事啊,唉!”
大哥笑了,对着三哥说:“你们,都看看常低,就知道是咋回事儿了,都是青春痘,嘿嘿嘿,另外啊,他的水痘,也快好了,都瘪了,没有多大事儿,都别再愁眉苦脸的,这样的低落的情绪,都快一个月了,太压抑了,真是的!”他还看着其他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