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哪能不急啊?我不生,难道要让他去外面找别的女人生孩子吗?我这一天天喝着药,管着家,一个没把人看住,这就领了个小的回来,”黄氏脸上似哭非笑,“他把我放在哪里了?啊?他到底把我放在哪里了?”
“成亲的时候,是他承诺我的,永远都不会有别人。难道,这永远就只有七年吗??”
老夫人不说话,手里的念珠还在慢慢的转。
黄氏继续说下去:“我说服我自己忍一忍,毕竟我无所出,他出去找小妾也是应该的。可是我真的忍不了啊母亲,我真的忍不了。那小妾进门的第一天,沈文就没在我屋里睡,厢房里丫鬟小厮一趟趟的送水烧水,他们一夜没睡,旁的人难道睡了?纳妾敬茶,他一直看着那小妾,两个人柔情蜜意的,难道不是把我的脸面往地上踩?”
“我忍着,喝了她的茶,给她了一件我不要的玉扳指,他竟然跟我说我太小气,管着沈家,出手才这么点东西。他没有看见我难堪的神色,搂着他的小妾走了,那我呢?我呢?”
兰芷神游天外,说黄氏小气,老夫人刚刚也说了。
“于是沈文出门参加诗会的那天,我叫来她身边的丫鬟,威胁她带她主子去废井那里,把她推下去,于是那丫鬟真的推了,他的妾室香消玉殒,我的手上却沾上一条人命。”
黄氏哭哭笑笑,看起来精神有点不正常。
老夫人也长叹一口气:“黄氏,你魔障了。”
黄氏摇摇头:“我从来便是如此,只是他带了小妾进门,却没想过我如何自处。我断断不可接受我的丈夫有别人,所以即使害怕,我也不后悔。我并不恨玉珠,只是有情人易寻,长情人难觅罢了。”
可这并不是你杀了玉珠的理由。既然不恨,为何要损害一条人命?这个时代正是如此,被压迫者总是挥刀向更弱者。黄氏不恨玉珠,那恨的是谁也显而易见了,只是她不能在沈家的地盘上杀掉沈文,不然就不是这么轻拿轻放了。
兰芷这么想着,不仅对可怜的玉珠又多了一次怜悯。
以为从百花楼逃出来,到了一个能养老的地方,没想到这为自己一掷千金的豪气男人竟然有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妻子,结果自己白白丢掉性命,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