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废弃的采石场中,徐家姐弟听我讲了自己的计划,和对新址的规划和资金预算,徐冰雅皱着眉说,要花这么多钱啊,把公司的自有资金全部投进来都不够,而且这种操作方式在法律上有漏洞。
我们站的地方是风口,说这话的时候,徐冰雅的长发被吹得迎风飘扬,嘴唇被冻得发青,脖子缩进竖起来的大衣领子里不敢乱动,于是我让他俩有问题上车说。
老Jeep虽然老,但确实被小弟拾缀的很棒,新换的原厂热风机很给力,不到两分钟就把车内的温度提起来了。
徐冰雅翻着我连夜炮制的搬迁方案说,对于股份制性质的企业来说,这种事关企业经营发展的重大事项,即便不提交股东大会表决通过,至少也要由董事会做出决定后才能实施。
徐小弟拍着前排姐姐的座椅背说,既然咱不想陪侯麻子那帮人玩了,干脆自己在林哥选的这地儿另外建个汽修厂,干嘛要费劲巴拉地把公司搬过来呢?而且还要让那些分了那么多红利还要闹事的人继续当股东,公司挣的钱咱们自个分不好吗?
徐冰雅不满地瞪了小弟一眼说,让你多看些企业管理方面的书,你总说书本上的东西没用。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企业法》对这种事规定得很明确:企业董事和主要管理人员,不允许从事和企业有竞争性关系的工作,除非咱仨都和新建的汽修厂撇清关系,则否工商局能放过你吗?
我接过徐冰雅的话说,除了你姐说的这个原因,在新厂开业后至少一年之内,客户主要还是榆坪公司原来那些老客户。
如果不以搬迁的名义让公司停止营业,或者有人在公司来的地址重新办个汽修厂,和咱们争抢拉拢拉煤车的老板和司机,你说咱们新厂的生意能好的了吗。所以你以后得多长点心,遇到事多过过脑子,然后再下结论。
被亲姐和林哥分别教训了一顿,徐小弟老实了,垂头丧气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听我的意见,我把嘴闭上,不说话了行不行!
徐冰雅看完我的方案后说,谢谢你对公司的事情这么用心,这个方案非常棒,我完全同意,遗憾的是并没解决我刚才说的两个现实问题,一是资金,二是董事会决议。
特别是第二个问题不好办。
侯得财现在是公司董事,开董事会时总得把他叫上吧。他是否同意搬迁不重要,我是控股股东,我的决定就是董事会的决定,谁反对都没用。问题在于只要开董事会,公司搬迁的消息就瞒不住,侯得财肯定会组织修造厂的职工股东阻挠搬迁工作,到时候咱们连一把扳手都别想搬走。你的方案写得再好,变不成现实还是没啥用处。
我对徐冰雅说,这个问题好解决。公司董事原来是三个人,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个马秀兰,现在又多了个侯得财。你提前把情况给马姐讲清楚,开会前把准备工作做充分,让姓侯的在会议通知书上签字,把证据拿到手。等到开会时间,我让孬蛋随便找个借口把侯得财拖住,让他不能按时参加董事会,不知道会议内容不就完了。
等把新厂建好后,咱们只需一个晚上,就能把公司的东西全搬到新厂去。等侯得才知道消息后,一切都晚了,而且他还不能说搬迁工作没有经过董事会同意,是你个人的决定。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决定搬迁问题的董事会会议通知他签收了,但因为个人原因没有按时参加,而且也没向董事长请假,这个责任怪不到别人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