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堇琛:“怎么?刚领证就开始干涉我的去向了?”
嵇黎初:“......你要是有事前面找个路口把我放下就行,我自己打车回去,别耽误了你的时间,”
颜堇琛声音冷冷:“不差你这十几二十分钟,还有,别说这种假惺惺客气的话,咱俩的对骂能写一本书,婚是假的,别谈个交易还把关系谈缓和了。”
嵇黎初哽,差点卒。
对,什么都能软,但骨头得硬。
所以嵇黎初不语。
望初山。
看着嵇黎初开门进屋,颜堇琛这才将那通他单方面挂断的电话回拨过去。
“阿琛,我想觉觉,你怎么还不回来。”
这回是一个稚嫩的童声。
颜堇琛眼底难得的温柔,语气也透着一股宠溺,“马上回来了,你要是睡不着让吴铭给你放两集动画。”
“我不看喵喵队,我要你快点回来。”
颜堇琛:“把电话给吴铭。”
那头安静两秒,“琛哥。”
颜堇琛将车掉了个头,声音略沉:“去我房间把飘窗上的那只狐狸拿过来给他,我到家不想见他还是清醒的。”
“......”
吴铭心里苦,但他不敢说,谁不知道这小祖宗除了颜堇琛谁哄都不行,这会儿让他哄睡,他宁愿被枪指头。
颜堇琛开车去了市中心的一处顶级高层住宅,闻着小区绿化传来的浓浓桂花香,心里既觉得踏实,又有种虚幻的缥缈。
跟他心里预期的时间大差不差,小骗子醒来就挺不了,不过他还是好奇,在他按兵不动的这段时间,姓温的当真放弃了?
夜里十一点,嵇黎初洗了澡躺在床上,她觉得眼皮重的不行,困意说来就来。
可闭上眼睛之后,她又能清楚的感受到大脑还在不停地运转,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脑子里一帧一帧的画面来回交替,从小到大从远到近,从嵇芮阳的温柔到她盖着白布,从嵇淮森对她的疼爱到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一个小小的盒子,她不敢想象哥哥生前遭遇了什么样的折磨,应该很痛吧......
嵇芮阳出事的时候,嵇黎初一个人六神无主的等在太平间外面,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窒息的绝望。
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止住颤抖,记不清是怎么签下一张又一张的病危通知书。
眼泪从鼻梁上滑落,带着揪心的灼热,痒痒的,嵇黎初缓缓睁开眼睛,点开手机相册,那是有一年过年她跟妈妈受邀去部队看嵇淮森的时候留下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