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关桂萍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这声音大家也不陌生,正是关桂萍的丈夫老陈新娶进门的小媳妇。
足足比他小了十五岁。
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假,可关桂萍前脚一进监狱,后脚老陈就迫不及待迎娶新人进门,多少有些过于现实。
大院里不少人都背地里笑话他。
可话又说回来,关桂萍判了这么多年,能不能活着从牢里出来都是未知数,总不能让老陈在外边苦等,何况中年男人没了妻子照顾,那跟残废也没什么两样。
衣食住行样样离不开人,可不得再娶。
“从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呦。”
人群中不知是谁感叹了句。
大家跟着一阵唏嘘,说起老陈的小媳妇。
“这女人厉害着呢,这才几天就把老陈管的叫往东就不敢往西,可怜了丽娜这孩子,哥牺牲了,妈坐牢了,唯一的亲爸也有了新欢,这么大的家却容不下她。”
“你以为那句有后妈就有后爸怎么来的?”
“啧啧,老夫少妻,这日子能过到头?”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工作人员抬手敲门。
“叩叩。”
敲门声响起,老陈像是盼来救星一样,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开门,一边走一边面带央求地看向自己小媳妇,道:“先别吵了,小心被人听见笑话。”
他媳妇闻言哼了声,不悦地剜了陈丽娜一眼。
“等会我就帮你收拾东西,等开学你就搬去学校住校。”
陈丽娜委屈地咬着唇,看了眼装聋作哑的父亲,失望地转身回房。
这边老陈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人后愣了一下。
“你们找谁?”
“请问是关桂萍家属吗?”
“我是她前夫。”
“是这样的,我们是监狱的工作人员,最近关桂萍精神状态很不正常,晚上不睡觉彻夜痛哭,据同一个监舍的狱友反应,她有自杀倾向,希望你们做家属的能给犯人一点关心。”
每个月都有一次固定的探视。
别的犯人都有家人过来,哪怕是隔着玻璃说说话都是种心里安慰,唯独关桂萍,从未有人去看过她。
监狱里的工作人员来之前还疑惑呢,现在明白了。
原来是有了新人。
老陈听了这话,心情也有些复杂,正想说话,他媳妇就过来挽住他的手,娇声娇气地说自己不舒服,需要丈夫陪伴。
“她只是你前妻,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