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有气无力的雄鸡叫声，刘岩松猛地坐起身。脑子里有些发懵，他有些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昨晚那双眼睛却牢牢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敲门声一下子拉回了刘岩松涣散的思绪，他转头看向房门，此时传来班主低沉的声音：“岩松啊，可起来了？”
刘岩松急忙答道：“班主，我正换衣服呢。”
班主道：“你快些，老爷让我们过去。今天就得搭台了。”
刘岩松回应了一声，起身快速整理了一番。
众人齐齐地站直了身体，微微低垂着脑袋。刘岩松听着耳边班主和那老爷对话的声音，整个人不可察觉地抖了抖。
只因那老爷的声音和昨夜那个怪人一模一样。会是他吗？如果真是这家的老爷，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下人院里，又为什么盯上自己。
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刘岩松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戏子的处境。曾经他们给一个大户唱戏的时候，那大户还招了几个小倌。那些小倌穿着清凉，任由那肥头大耳的老爷对他上下其手。
当时，刘岩松差点因为恶心直接吐出来，他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努力演完了那场戏。
昨晚那双眼睛中的意味就让他想起了那个不堪的画面。莫非自己也会被……不，不会的，班主一直把自己当成了半个儿子看待，他应该不会推自己入火坑的。
老爷怪笑着道：“好了，就唱《楼台会》，戏台子都是现成的，只要老太太高兴，都重重有赏。”
班主立马躬身行了个大礼，答应了一声道：“是是是，保证让老夫人高兴。”
老爷满意地点点头，等他离开后，班主才开始对着刘岩松叮嘱起来。他并没有注意到刘岩松身上的异常，一心想着能多得些打赏，这样也不枉费他们这些日子的风餐露宿了。
午后，看着头顶上黑压压的雾气和云朵，刘岩松更觉压抑了起来。浑浑噩噩地换上戏服，被人推着上了戏台。
身体由于肌肉记忆直接跟着曲子动了起来，婀娜多姿的身段瞬间吸引了台下看戏的众人。清灵婉转的声音一下子勾住了众人的心。
刘岩松却是如芒在背，他总感觉有道不怀好意的视线，仿佛那视线能扒光他的衣服。让他有种自己正赤身裸体地被人看着的错觉。
此时此刻的他多想直接冲回后台，但身体和曲声告诉他不可以。也不知什么时候唱完的戏，刘岩松下台后就直接瘫倒在椅子上，一副被抽干了力气的模样。
班主赶忙关心道：“岩松啊，你怎么了？”
刘岩松露出一个苍白的笑，道：“只是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班主这才舒了一口气道：“辛苦你了。赶紧去休息，晚上还要唱一场。”
刘岩松欲言又止，他很想开口说自己不想唱，可他哪里有资格拒绝。身为戏班台柱子，他必须要更加努力。
就这样连续唱了六天，除了那道让刘岩松不适的打量目光外，并没有出现其他问题。这让他紧张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