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安帝眸光幽深:“如此说来,你还有错了?”
“微臣不该在殿下意盛之时闯入园中,扰了大殿下雅兴,还望陛下恕罪。”
他最大的错,就是没有提前预知安崇枢的举动,没能自己避开那支箭。
这话也不知是在嘲讽谁,启安帝微微眯眼,莫名提起来另外一桩事:“那琼林宴一事,又是谁的错?”
早知这事瞒不住,此时被提出来,宁绝也没多意外,他微微低头,语气很平淡:“或许在王爷眼中,是微臣之错吧。”
“那在你眼中呢?”启安帝问得似笑非笑。
宁绝颔首:“微臣心眼小。”
所以,是仁王的错。
“哈哈……”
启安帝闻言哈哈大笑,那眼里是止不住的欣赏,如此直白的话,大约也只有宁绝敢在他面前说了。
“记仇好啊,记仇,才是人之常情,那种无理由忍让大度的,不是圣人就是伪君子。”
启安帝笑看着他:“不过,仁王是朕的亲弟,爱卿敢在朕面前记他的仇,就不怕朕罚你?”
宁绝摇了摇头:“陛下是圣明之君。”
明君是不会徇私的。
如果他有心偏袒仁王,今日就不会提起琼林宴之事,而他说了,便表明他并不站在仁王那一方,最起码,是不赞同他的行为的。
“爱卿既这么说了,朕要是还不秉公处理,可就真辜负你这一片信任了。”
启安帝佯装思索,片刻后说道:“这样吧,仁王暂且禁足王府,直至游龙节前不得出,大皇子行事顽劣,不顾后果,枉为君子……,如此莽撞无知,就让他去清真寺替朕抄一部华严经吧,什么时候写完了,就什么时候回来。”
如此处理,真不知道算是重还是轻。
仁王就罢了,游龙节后自去就藩,与宁绝基本无再见之日。
可大皇子不一样,他差点要了宁绝的命,如此行径,仅仅就是抄一部严华经就草草盖过去?
虽说华严经一部八十卷,共八十多万字,逐一抄写下来,能把人双手写断。
但这算什么惩罚,启安帝没规定他多久写完,一月两月,一年半载,无非是让他在清真寺中多待些时日罢了。
宁绝沉着眸,低头叩下:“谨遵陛下口谕。”
皇权之下,无论他满不满意,赏罚由不得他做主,启安帝做了判定,那此事就只能揭过,无论日后如何,都无法再追究对错。
见他识趣,启安帝也不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