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动作,怀里的人回过神,一瞬间的时间,足看清那个抱他的人长什么模样。
尤其是鼻间若有若无的味道,似是书页与木质香调的交融,令人莫名安心。
“醒了没?”
顾星阑咬牙托着人,十根发白的指头都在用力。
他要不是反应快,这人就该头着地摔个狗吃屎。
可怀里的人迷迷糊糊,就半阖着眼,眼里全是雾蒙蒙一片,无论他怎么叫唤,就只会半伸着手。
能感觉到这人投过来的视线,顾星阑眯起眼:“黎和泰?”
“5……”
“一加一等于几?”
“5……”
“你脑子几根筋。”
“5。”
“我一个人顶得上几个臭皮匠?”
“5。”
五个臭皮匠,比诸葛亮还强一点五倍。
耳边就听到对方的“呜”声,似乎是在打嗝。
把人放到地下时,手还会抓着他的袖子。
他走到哪,身后的人就跟到哪。
直到喂了热柠檬水,顾星阑蹲在地上,抬起眼看向椅子上静得跟木头一样的黎和泰。
“说吧,傍晚怎么回事?”
本以为回答他的又是空气,可看到对方微动的手指。
顾星阑便耐心地等着。
“昨天我打了那个人。”出口的嗓音像糊了层腻子般黏糊。
姓梁的小朋友?
昨天黎和泰追出去,敢情把人打了一顿,难怪他今天早上看到那人脸上的伤。
“为什么打他?”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回答,顾星阑垂下眼,给人重新倒了杯热柠檬水。
黎和泰打了人,那人又跟亲生母亲哭诉,亲生母亲又卡黎和泰的入学。
是这个逻辑?
顾星阑把水杯放对方手里,展颜笑道:“我以为多大的事。”
喝醉的黎和泰,就像上次发烧的状态一样,至少可以正常沟通。
或许这才是对方真实的模样。
某个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顾星阑拿出上次买的睡衣。
连帽睡衣,帽子上面带着半圆,黑色短毛,摸着顺滑极了,在灯光下油光水滑,乍一看就像真的黑熊。
“黎和泰,换了你那件旧睡衣,你试试这件。”笑意瞬间从眼底漫开,顾星阑狡黠地提着嘴角,把睡衣放在对方怀里。
对方居然乖乖地穿上了那件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