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赞,侥幸而已。”
谢玿笑着,眉头却蹙起。
“若真是风沙起时,您这侥幸,可不是谁都求得来的!尤其天黑之后,若是碰上狼群,那就真是惨了!”
城主府笙歌又起。
陈焕的小院里,少年趴在窗前,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焕推门而入,见少年尚未睡下,招呼道:
“良瑜,关上窗,多添件衣裳,夜里寒,莫要冻伤了。”
陈焕拿来一件外袍,给少年披上,问道:
“良瑜在想什么?”
资良瑜看向陈焕,问到:
“阿爹,城主府里,是不是有很多美娇娥?”
陈焕脸一红,道:
“良瑜问这个做什么?”
“今日丞相来,城主会让她们跳舞给丞相看吗?”
“有贵客来,那是自然——你怎么知道会是丞相来?丞相在京城好好的呢,来这里做什么?”
陈焕好奇,他只知有朝廷官员来,可没说是什么人来。
“那丞相会看上她们吗?”
“这可说不准。”陈焕挠头。
“丞相这般好看,又怎会瞧上她们。”
少年自顾自道。
陈焕哭笑不得,推着少年来到床边,将窗子关上,道:
“好了好了,别胡说了,快睡了!”
随后将灯吹熄,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
谢玿醉了,姚全文安排个美娇娥扶他下去,端明忽然冒出来,扶过谢玿,对姚全文道:
“失礼了,让属下来吧,爷不习惯别人碰他。”
姚全文表示理解,撤退众人。
端明扶谢玿回房间,拿热水擦了擦他的手脸,安顿好谢玿,便自觉退了出去。
月光如水,直泄入房内。少年倚坐窗台,目光眷恋,直望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夜风微凉,吹动少年的发,他仿佛看到三十年前的王玢,那十六岁的少年,同样坐在窗台上,他们念着同一个人。
他是他,也不是他。王玢一直在提示他,他们不一样。
许久,他来到床前,垂眸看着日思夜念的人,轻喃道:
“十日之思,尚且断肠,十年之思,比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