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拿笔的姿势有问题。”
桑妩看了半晌沈行川别扭的握笔，还是忍不住上手帮他纠正。
“先松开。”
“哦。”沈行川松开了笔，桑妩就轻握住了他的手。
她按在他的拇指和中指上，帮他一点点调整，“用这两根手指捏住，其他手指放松。”
沈行川垂眸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唇角微微勾起，眼神像是拉长的糖丝，几乎粘在她的身上。
桑妩见他刚对了一点，就又打回了原形，皱着眉抬头看他：“你故意的？”
“没有。”沈行川一脸无辜，“真的很难。”
桑妩好笑道：“你不平时挺聪明的吗？这都第几遍了？”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沈行川说。
桑妩：“什么？”
沈行川笑着凑近，“妩妩虽然自己画的好，教的方法却不对。”
桑妩：……
合着他学不会，还是她的问题？
“真是欠你的。”
桑妩上前，从旁边握住他的手背，“我带着你画，先试试手感。”
“要是再学不会。”桑妩笑的“慈善”：“我就不教了。”
沈行川却坏意地笑了笑，“那.....是要惩罚吗？”
桑妩伸手在他腰腹间狠狠掐了一下：“认真点。”
“我有认真的。”
沈行川轻笑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在画布上。
柔嫩的手指贴在他的手背上，温热而细腻的触感像一股细流，悄然渗入沈行川的血液。
由于两人靠得很近，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伴着她的呼吸，浅浅地萦绕在空气中。
虽然眼睛盯着画布，但沈行川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笔下。
她的每一次动作，每一声呼吸，都让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桑妩握着他的手，在画布上勾勒出海底的波纹。蓝色的颜料像一片片水波涟漪，渐次铺开，逐渐深邃。
看着这幅画面，她的思绪忽然被拉回到那个沈行川抱着她跳海的那晚。
海水那么冰冷，寒意入骨。
可是他的怀抱却是那么温暖，让人心安。
或许早在那时，她对沈行川就有了不同于旁人的感情，只是她那时还没有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海底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水面之下，两只海豚相互追逐，环绕游动，光线穿透水面，散落在海底，像是碎裂的星空，璀璨而温柔。
沈行川的目光从画面移到桑妩的眉眼，低声开口：“我学会了。”
“那你自己画。”桑妩把手松开，让他自己落笔。
沈行川用蓝色的颜料将那两只海豚覆盖，然后画了两个人影在上面。
那是一男一女的影子，他们相互紧紧相拥着，在朝水面上游。
虽然看不出来样貌，但桑妩却看了出来。
那是他和她。
桑妩微微一怔，看向沈行川。
原来，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那天的记忆不仅对她印象深刻，对他也是一样。
画好后，整个画面顿时完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