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中军大船上,章惇看着官兵被杀的节节败退,丢盔弃甲,却眉头舒展,嘴角噙笑。
书生大奇:“子厚兄,方才未战之前,你忧心忡忡,此时落于下风,为何反倒不急了!”
章惇笑道:“你可知拳头何时最有威胁?”
书生见他不直接回答,反倒说起其他的,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也轻松下来,笑道:“自然是打中人时!”
“非也!”章惇摇摇头,解释道:“最有威胁,便是他未打出之时!只要他出招,我等也就有了应对之策!”
书生奇道:“如何应对?”
章惇却不回答,扭头看向统制,问道:“你可知晓如何应敌?”
“卑职知晓!”统制行了个军礼,回道:“卑职这便亲自领兵剿匪!”
“善!去吧!”章惇点点头,嘱咐道:“万勿轻敌,待君凯旋,必为你请功!”
“诺!”统制大喜,转身向另一艘大船跑去。
姑苏大船上。
杨县尉焦急的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老杨,这又没磨盘,你转什么圈!”王冈被他弄的心烦意乱,出言调侃。
“你才是驴呢!”杨县尉看了眼躲在甲板一角的钤辖,又看看连环坞中狼狈的官兵,心里发虚,说道:“玉昆,我们真就这么看着?这若是战败,咱们少不得一个畏敌不前的罪名!”
“与我何干?”王冈故作惊讶道:“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无官职在身!”
县尉大急:“玉昆,你可不能这样!”
“好了,好了,你这人真不经逗!”王冈笑道:“现在上去无异于送死,我们需要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一个能让我们没什么危险,还能混功劳的机会!”
“哪有这种好事!”
“怎么没有!”王冈指着湖面,笑道:“喏,时机来了!”
杨县尉抬眼看去,只见一艘大船,鼓足风帆,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的向连环坞撞去。
“这是...”
没等他话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大船撞了上去,木屑横飞,逃避不及的水匪,也是一阵哭爹喊娘。
紧跟着一队队兵丁从大船上跳下,如狼入羊群般,刷刷几刀,解决掉被船撞伤的水匪。
“这是统制的亲兵!”钤辖听到动静也跑到船前查看,忍不住开口说道。
王冈仔细看去,这些兵丁果然与之前的不同,盔甲、兵器明显更为精良,行动之间,也更加训练有素。
杨县尉赞叹道:“果然是精兵,杀人都干净利索!”
王冈摇头道:“不应该杀的,留着他们哭嚎,更能削弱水匪士气!”
钤辖与县尉互视一眼,下意识离王冈远了些,读书人心肠真歹毒!
王冈没在意两人的动作,他正在观察官兵的破敌之法。
官兵的总体实力绝对是要强于水匪的,眼下大败,不过是被水匪利用地形切割,在局部上形成了以强打弱的局面,就看官兵怎么破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