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屿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乔斯硬着头皮不敢抬眸,嗫嚅道,“先生,司机说……没有接到宋先生。”
日头已经炽盛。
宋招与深陷在沙发里,头发还是半干,耷拉着遮住他低垂的眼睫。
幽深的眸定定的看着沈未归给他发过来的一张模糊照片。
男人有一头张扬的黑色长发,精雕细琢的五官妖冶至极颇有攻击力,狭长的眸子哪怕是在模糊的照片里也压迫感十足,桀骜不羁。
与宋招与漂亮的雌雄莫辨不同,谢承屿的五官精致却无法忽略他的男性张力。
如此南辕北辙的气质,却有一张高度相似的脸。
宋招与把玩着自己披散下垂的发丝,如出一辙的黑,是林虞勒令他保持的颜色。
林柏旭说,去见谢承屿他想知道的东西,全都会有答案。
林虞说,你很像他。
宋叔阳说,宋若臻才是他唯一的儿子。
陈娇说,他才是孽种。
好像他生来的罪孽,全都系在这个名为谢承屿的男人身上。
这个人……到底是谁?
宋招与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浑身的血液倒流的冰寒刺骨,盯着这张与他刻模子般相似的脸,眼眶逐渐变得如淤泥沼泽。
沈未归说,一切等他来处理。
宋招与心中纵有惊涛巨浪在翻涌,可沈未归的话,他要听。
沈未归说哪也不要去,他就不去。
等他,等他就好。
门外的敲门声响了许久,林柏旭的人等不到宋招与出去,有些急躁。
从,“宋先生,时间真的要来不及了,您收拾好了吗?”
到,“宋先生,林先生叮嘱十分钟之后一定要出门,别让我们难做。”
再到,“把别墅围起来,不要让他跑了!我再去请示林先生!”
又到,“是是是林先生,人还在,真的要破门而入吗?”
从始至终宋招与都没有动作,他就像被定住的雕塑,一言不发的等着沈未归来接他。
他没有再看那张引他心乱的照片,闭目靠在沙发上抛开林家,抛开林沉,抛开林虞,只想着他的沈未归换得片刻的安宁。
门外的气急败坏已经与他无关,浑身的戾气却不太好说话,颇有谁来招惹他谁倒霉的趋势。
黑暗使人分不清时间流逝,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片刻。
房门外的声音潮水般退去,变得诡异的安静,宋招与甚至听不见一丁点的声响。
好像有谁摁住了声音的开关,强行让这一切变的凝滞。
一道灼烈的视线由远及近的落在他的脸上。
压迫感无法忽视。
宋招与陡然睁开眼睛,离他不过咫尺之地——
男人那张比照片更加清晰相似的脸……让他骨头都在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