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归准备开门的动作,因为里面的一句话微顿。
“……你已经知道了吧,他是谁的孩子?”
他看了眼身边什么都不知道的宋招与,正准备扭动门把提醒房间里的人收敛,却被宋招与拦了下来。
宋招与对他摇了摇头,凑近他耳边悄声道,“他们好像有话要说,我们等会儿再进去吧。”
却在下一秒,接收到来自病房内汹涌的恨意。
掐死那样的字眼,他甚至能感觉到真格的杀意。
宋招与半退的眼睛震颤的看着沈未归,“他……想掐死谁?”
沈未归的眼里有弥漫的阴云,他遮掩在最深处不想要宋招与发现,低垂的眼睫定定的凝着宋招与,伸手捂住宋招与的耳朵。
“别听。”
这一刻他竟有些庆幸宋招与不记得什么,不用承受来自亲人滔天的算计与恨意。
落在耳朵上的手掌很温暖,宋招与甚至能听见自己钝钝的心跳。
鼻尖止不住的酸涩刺痛,眼眶有雾气弥漫,他伸手拢上自己的心口,怔怔的看着沈未归。
“这里,在疼。”
为什么呢?
不管是林柏旭还是林沉,气头上的两人声音并没有收敛,那些隐秘又恶毒的心思,昭然若揭。
大概是天公作美,不想让心软的宝宝继续被蒙骗 ,准确无误的钻入宋招与的耳朵。
沈未归眼睛里有戾气在翻涌,他捧着宋招与安抚的亲了亲他的唇。
“宝宝,我们先离开。”
宋招与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掉下一滴无声的泪珠,不论是谢承屿还是宋招与这样的字眼,都已经与他脱不了干系 。
里面讨论的对象,似乎是他呢。
宋招与摇摇头,选择直面风雨,“不走。”
他的心在难受,就好像认出沈未归那样,里面字字句句谈及的话,也在剜着他这颗跳动的心。
孽种啊。
孽种。
没能掐死的孽种。
宋招与低垂着头站在门外,有模糊却不陌生的画面从他的脑袋里钻。
虞虞,林虞。
在他面前自杀的女人。
宋招与垂眸,眼梢是披散在肩头的长发,那个与他有着如出一辙面庞,自称是他的父亲的男人。
原来和他一样,背负着林虞的生命。
陌生……是真的。
他们是真的不熟。
他啊,似乎是刚被里面的人送到谢承屿的手上。
林沉看着被泪花晕开的身影,惊悚的寒意陡然从他心尖攀升,他手忙脚乱的擦掉脸上的泪,本就惨白的脸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水蒙蒙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恐惧。
嗓音颤得没边,“阿与……”
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林柏旭在看见宋招与的身影时眼里的恶意有片刻的凝滞,在触及到他身边那道散发着阴戾寒气的男人之时,更是瞳孔微缩。
宋招与站在沈未归的身边,被他撑着腰才没能失态。
发红的眼睛还蒙着湿漉的雾气,他盯着病床上的林沉,僵硬的挤出一抹笑。
“……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