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京兆尹也看到了那个衙差的反应,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赶紧说!”
“大人,咱们……前两日确实抓了一个偷儿,就是这位长史说的那样!”那个衙差佩服地看了看祝余,“人长得特别瘦小,但是水性格外好,经常夜里潜在水里,趁着夜深人静,爬到人家客船上去偷取钱物!
被我们抓到的时候就是打着赤脚,不穿鞋子!”
京兆尹大吃一惊,虽然说他是京兆府里品级最高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平日里各种琐事都有下头的两个少尹带着一众录世参军,司功、司仓、司户之流各司其职,根本不需要他处处操心,事事过问。
方才听祝余言之凿凿的时候,他还没有太当回事,没想到他们京兆府还真捉了这么一号偷儿!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把那偷儿带过来问话!”他赶忙吩咐那个衙差,然后转过来再看向祝余的时候,表情里就多了几分佩服,“这位长史如何称呼?过去不曾见过,没想到逍遥王爷的府上有这样的能人,王爷真乃伯乐啊!”
“吴大人过誉了。”陆卿笑眯眯地冲京兆尹拱了拱手,“我本也不知道余长史有这般能耐,怎么说呢,也算是机缘巧合,天意使然吧。”
京兆尹方才已经被这几尊大佛夹在中间,一个头两个大,一时之间脑子也迷糊了,忘记了这位逍遥王府的长史上一次大展拳脚正是在逍遥王大婚的婚宴上。
一想到当日的情形,京兆尹的笑容也变得讪讪的,为了不给自己惹别的什么麻烦,他立刻放弃了去与祝余继续搭讪的念头。
曹天保从方才祝余检查地上的血迹,拓印血脚印的时候就一直在一旁留意着,情绪看起来颇有些复杂,似乎是又有些好奇祝余到底要如何证明自己侄儿的清白,同时还忍不住想要揣测陆卿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手下做这种事。
陆卿仿佛感受不到曹天保的目光,自顾自在屋子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庄直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女儿遇害那晚这里或许还来过一个宵小,一时也被吓到了似的,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困惑地靠在门边上。
曹辰丰这会儿比方才总算是略微定下神来一些,但是守着怒气尚未消退的伯父,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蜷缩在一旁,眼睛盯着祝余,把这位“余长史”当成了自己唯一的救星。
祝余没有理会这些心思各异的人,蹲在那一滩血迹跟前继续犯琢磨。
别人在外头的身份是怎么来的,她不知道。
反正她自己因为陆卿的缘故,已经平白多了好几个身份。
原本就只是朔王祝成的女儿,现在还是逍遥王妃,逍遥王府的余长史,每个月有人去云隐阁给送银子的祝二爷,金面御史身边的亲随……
罢了,这厮愿意说自己是谁,自己就是谁。
反正谁撒的谎谁去圆,她才懒得去费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