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石摩擦铜镜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极了老鼠啃噬木头的声响,一下一下,刮着我的神经。我表面颓丧,内心却异常清醒。这枚铜镜,是我从黑市淘来的,锈迹斑斑,毫不起眼,却是我反击的关键。
王轩在我旁边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老毕,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这样下去,真的就完了!”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铜镜,“这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值几个钱?”
我一把抢回铜镜,紧紧攥在手里,眼神空洞,“值钱?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值钱了……”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抱着头,“我完了,彻底完了……”
我偷偷观察着王轩的反应,他脸上写满了疑惑和焦急。好兄弟,对不住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真相。我得让那幕后黑手放松警惕,让他以为我已经放弃抵抗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继续我的“颓废”表演。我流连于各个小鉴宝场所,像个游魂一样,逢人就诉说我的“悲惨遭遇”,甚至编造了一些更夸张的细节,比如我倾家荡产收了一件“宝贝”,结果是赝品,之类的。
不出所料,郑记者闻风而动,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他再次找到了我,话筒几乎戳到我的脸上。“毕阳先生,对于你造假售假一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你是否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低着头,声音颤抖,“我…我…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事实摆在眼前……”我捂着脸,肩膀耸动,做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
郑记者满意地离开了,我知道,明天报纸的头条,又会是我的“罪状”。我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但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我要让秦寿,以及他背后的那个人,彻底放松警惕。
我在这些小鉴宝场所闲逛,并不是真的无所事事。我像一个猎人,在耐心地等待着猎物出现。我发现,一个穿着灰色长衫,戴着鸭舌帽,身材瘦削的男人,经常出现在这些场所。他总是独来独往,眼神阴鸷,像一只伺机而动的毒蛇。
我注意到,他总是盯着我看,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我假装没注意到他,继续我的“表演”。但我的内心,却开始隐隐兴奋起来。这条大鱼,终于要上钩了……
一天晚上,我照常在一家小古玩店里闲逛。灰色长衫男人又出现了,他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我拿起一个玉佩,装作仔细端详的样子。
“这玉佩……”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缓缓转过身,对上了灰色长衫男人阴鸷的目光。他瘦削的脸颊几乎陷了下去,眼窝深陷,让他的眼睛显得格外锐利,像鹰隼一般,紧紧地盯着我手中的玉佩。
我故作镇定,轻咳一声,“这位先生,您对这玉佩也有兴趣?”我晃了晃手中的玉佩,这只是一块普通的仿古玉佩,是我特意从地摊上淘来的,为的就是吸引他的注意。
他没说话,只是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后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玉佩,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