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熟的玩意,建议不要长大了。
哦,投毒,不是,投毒??有人投毒?那还了得。
听见阿琅大喊的村民使着吃奶的劲跑,恨不得多生出两条飞毛腿,气喘吁吁跑到地方,看见墙角的半死不活的黑影,和一手捂鼻子一手抓着药包的阿琅,将黑影能逃的路堵的严严实实。
老村长被儿子背着赶来,占领C位,村里的猎户像拎小鸡一样将高小树拎起来,另一个青壮点燃火把,照亮了高小树的脸,看身形,他们还以为是个外来的、肢体有疾的大人。
刚才阿琅下脚踹时,刻意避开螂小兵们,高小树倒地后,螂小兵功成身退。
猎户另一只手从阿琅那里接过驱蛇虫药粉,作为经常进山的人,不止一次从张满枝手中买过这种药。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高家真有趣哈,当爹的翻墙被抓,当儿子更狠,没到会翻墙的年龄就跑去别人家投毒,妥妥接班,“高质量”传承。
人赃俱获,高小树反驳不了,阿琅抓着村长的胳膊一阵诉苦,村长做主,让人去叫张满枝。
村里不能留隐患。
张满枝有三个选择,一是全家搬出村子,以后爱去哪去哪,二是由左家族里处置,按族规办事,将投毒的人打死算完。
三是交由被投毒的人家处置,这种方法容易毁名声,阿琅不同意。
被人强行拉过来的张满枝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去洗个衣服而已,怎么事情的发展看不懂了呢。
糟心。
高小树被按跪在阿琅等左家人面前,村民们的咒骂一声比一声高,强迫他道歉。
“左叔,对不住,我……”高小树又怕又痛,忍不住吓厥过去。
人厥过去了,村里人也不是酷吏,干不出一桶凉水泼他头上的事,村长和左家族长发话,将高小树的手脚用麻绳绑了,拉到晒谷场的草棚子里,等人醒了再说。
房子离晒谷场最近一家的青壮自告奋勇帮忙看着,不用阿琅操心。
按众人的意思,是想着把高家赶出村子,让他们走的远远的,不到万不得已,谁手上都不愿意沾人命。
大半夜的,阿琅想睡也睡不着,让大姐他们先回家睡,自己一屁股坐在高小树身边守着,和村民聊聊天。
“对了,小圳,你跑得快,去作坊拿几个大号旋转蟑螂灯笼来,还有衣襟版黑白无常灯笼。”他随口吩咐。
左圳嘿嘿一笑,知晓阿琅的用意,“好嘞!”膀子一甩跑了。
紧闭双眼的高小树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的他摆脱被货担压弯脊背的“爹”和死气沉沉的“大娘”,跟随母亲来到城里和父亲团圆,那个碍眼的嫡出弟弟在某一天突然不见了,家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
第二年,他娶了妻,第三年胖乎乎的娃儿出生,父亲手把手教他医术。
四十多岁时,儿孙满堂的他送走了父亲,接手高氏医馆。
七十岁去世后,灵魂飘荡在世间,一次次躲开黑无常的缉拿,他看到了一个和他儿时有着同一张脸、名字却叫高小树的男孩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