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统低着头出了醉香楼,连忙爬上等在门口的马车。
坐在马车里就听见车外传来了抱怨声,
“这范家良田百亩,铺面无数,那可是清水镇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你说他这么有钱,为啥做点好事还糊弄人呢?”
“谁说不是呢,米粥熬的稀汤寡水,纯粹就是骗人。”
“范财主为富不仁,老天一定会惩罚他的。”
“就是,范家缺德带冒烟,早晚得遭报应。“
......
范统脸黑如炭,悄悄挑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见说话的是几个坐在路边吃早点的人,并不是灾民。
他怒从心起,刚想下车呵斥几句,猛地想起他现在的狼狈样,
这要是被清水镇的人看见他成了这副德行,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只好强忍着咽下这口恶气。
范宅。
范统一下马车,为了不让范夫人和家仆看见他的囧态,又伸手将头上的布用力裹紧了些。
随后他低着头,脚步匆匆地走进屋内。
刚进屋,就看见范夫人脑袋被裹得严严实实,正坐在床边低声啜泣。
范统关切的问道,“夫人,这大热天你包着脑袋干啥?也不怕捂出痱子。”
范夫人止住哭声,一脸幽怨地看了一眼范统,“你还说我,你不也包的挺严实嘛!”
“我没事,你看你热的都冒汗了,还捂得那么严实,赶紧把头巾摘下来,”范统说着伸手就要帮她摘掉。
范夫人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太丑,担心把范统吓到,忙低头躲过,
“老爷,我昨晚睡觉受了些风寒,不包着头疼得厉害,倒是你快点把头巾拿下来,万一得了温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事,没事,我不热。”
范统脸上的热汗不断地往下滴落,他热的实在受不了,伸手朝脸上擦了一把,接着又问道,
“夫人,着急喊我回来到底所为何事?是不是头疼得厉害,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瞧瞧?”
“不用不用,就是你不在家,我有点惦记。”
范夫人猛地发现范统脸上少了点什么,忙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惊呼出声,“老爷,你的眉毛呢?”
范统见瞒不住了,一把扯下包在头上的布,露出光溜溜的大脑袋,嘴里带着哭腔,
“夫人,我我我,我好像遭了报应,被鬼剃头了。”
范夫人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也让鬼给剃头了?”
范统点了点头,“夫人,这玩意儿太邪乎了,咱家真的遭报应了。”
看着范统那光溜溜的脑袋,范夫人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真是造孽呀!你为何就不能诚心实意做点好事,现在好了,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还咋出去见人?”
“夫人,你就别埋怨我了,以后出门大不了我就戴个帽子。”
“你戴帽子,那我呢?”范夫人也一把扯下包在头上的布,露出光秃秃的脑袋。
范统一愣,“夫人,你也成光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