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女儿就是让人放心不下呐,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就怕她出去受委屈,可这孩子还不明白咱的苦心。”
话语里满是为人母的酸涩与牵挂。
夜幕像一块大黑布,缓缓拉上,笼罩了整个屋子。
冯新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
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就想起白天提亲的事儿,心急火燎地朝厨房走去,想跟冯丽打听下情况。
此时的厨房,烟火缭绕,冯丽手里正麻利地切着菜,菜板被剁得砰砰响。
听到冯新的动静,她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活儿不停,眼睛却斜着瞥了瞥身旁同样在灶台前忙碌、被油烟呛得直咳嗽的陈才,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哼,事情好得不得了呐,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婿’,出手那叫一个大方,一甩手就给人家姑娘三万多块的彩礼,咱家这钱怕是大风刮来的哟!”
那语调,像裹了一层寒霜,又尖又利,满是怨气。
“三万彩礼,够吗?不够我这里还有。”
冯丽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正剁着菜发泄情绪呢,听到这话,瞬间炸了毛,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剁在案板上,震得周围瓶瓶罐罐一阵晃悠。
她猛地转过身,气冲冲地念叨起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都魔怔了是不是?
真觉得家里有金山银山,钱是大风刮来的呀!一个两个的,口气说得比天大,三万块呐,在你们眼里就跟仨瓜俩枣似的,轻巧得很!
也不想想这日子以后咋过,处处都得用钱呐。
陈才在一旁满脸无奈,手里还握着锅铲,锅里的菜都快炒糊了,也顾不上翻炒,只能先关火,用胳膊蹭了蹭额头的汗珠,看着冯新劝说道:“爸,您先别光想着彩礼的事儿了。
您闺女现在心里正窝着火、难过着呢,打从提亲回来,就愁眉苦脸的,茶不思饭不想,都快吃不下饭了。”
冯新却像没听见似的,眼睛一瞪,梗着脖子,双手叉腰继续说道:“彩礼,这怎么能省呢?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这彩礼就是个规矩、是个诚意。
你该不会是动了歪心思,不想给人家姑娘家彩礼,想着白嫖一个儿媳妇吧?
别以为人人都像你当年,爱了就不管不顾后果,一股脑儿地扑上去。
时代不同了,咱不能坏了规矩,寒了人家姑娘的心呐。”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