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子上,纱幔随风飘拂,“哐哐锵锵”,一阵紧锣密鼓之后,绣着繁花的幕帘子从一旁的门口处打开。只见那扮作书生的角儿,一袭月白长袍,头戴方巾,手持书卷,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透着股子儒雅之气,莲步轻移间,衣袂飘飘,仿若踏云而来。开口便是:“春日寻芳入林园,繁花似锦映眼前,却料佳人惊鸿现,乱我心神难自安。” 嗓音清朗,韵味悠长,声声入耳,瞬间将一众观众吸引过去。
一旁的小姐,云鬓高挽,珠翠满头,身着桃红色绣裙,外罩一层薄纱,手中轻摇着一把绘有墨兰的纨扇,莲步姗姗而出。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恰似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听闻书生吟诵,脸颊飞起两片云霞,微微垂首,以扇掩面,轻声应道:“公子莫要胡言,小女子不过蒲柳之姿,怎入得您这高才的眼。” 那语调婉转,如黄莺出谷,娇柔中带着几分羞涩,惹得台下一片叫好。
“好,好,好。”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台下的人都跟着拍手叫好起来,乘着人门看戏入迷,戏班子里有那小孩的学徒或是打杂的,身前挂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都是各种各样分装的小吃食,倒是不贵,五个子儿就能买一包,看戏的人正都高兴着,也就舍得给自己或者家人买上一包,不大一会儿,两三个兜售的小孩就回去拿了三回了都。
朱七七坐在粗壮的树枝上,杨柳依依,光阴斑驳的打在身上,几只毛看的起劲儿,跟入迷了一样,朱七七听了会儿台上的唱腔,咿咿呀呀,也没怎么听懂,倒是对那几个卖货的小子感兴趣起来。
薛锦年靠在树干上,生平第一次爬树,看着一旁的兴致勃勃的朱七七,唇角宠溺的勾了勾。
一些个妙龄女子也不知是内急还是啥的接连离开,朱七七看着往像似往戏院去的方向,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戏台上,扮作小姐的戏子正以袖遮面,面露娇羞,欲抽回手又似不舍,嗔怪的对着书生唱到:“公子且莫空言,小女子信你便是,只愿此后风雨同舟,莫负今日之约。”
书生拱手对着小姐拜了拜,提着步子绕台子一圈,从右边帘子进去了,小姐也在丫鬟的搀扶下抽抽嗒嗒从左边帘子进去了,一场戏在这里就完了。戏班的班主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又对离戏台不远的岸边高台拜谢道,“今日我们梨园戏班在此表演多谢白大善人的赞助。”
众人寻着戏班班主的手指的方向看向高台处,跟着县令大人坐在一处的一个白白的胖子站了起来,往前走几步,说了些感谢县令感谢沧涞县的民众等话,“我清风楼能在沧涞县立足,多亏了众位乡亲父老的帮助,”巴拉巴拉,又是给县令大人拜首,又是给下面的观众拜首,就差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父母兄弟了。
朱七七别的没听见,清风楼二字倒是听清楚了,听说里面的狮子头做的可不错,改日一定要去尝尝去。
今日这场庙会,不仅看了戏,还见到了大家嘴里的白大善人,还见着了县老爷。众人围聚在戏台前,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