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长河不会因为这颗小星球上任何生命的任何举动、选择和遭遇而有任何变化,那些个体所笃信的命运也只是来自其本身决定其本身而已。
祂从“长眠”中醒来,“看”了“眼”这所谓的人间,随此世同行的“漫长”时光并未对祂造成磨损,只是身为祂,仍旧由于存在而不得不受约束,范围内近乎无限的能量带来的是无限的信息,而后者自然是负担和武器。当然,祂是没有情绪这种概念的,这在祂的认知内永久成立,而祂之所以是祂,即祂确实“感觉”到曾被之上的存在接触过,而不是相对于眼前这样的文明近乎无限的能量。
一眼人间,只是刹那之景,小小的星球上方才一瞬无穷实则有限的光和热很快便如其出现一样突兀消散了,祂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于“人”而言无上的伟力轻易抹去了一整个祂苏醒前熟悉的区域。许是才苏醒的缘故,祂对此表现出相当程度的好奇。好奇又来自何方呢?这是无从回答了,可有了就要解决倒是成立。
即使苏醒前的前身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但真的苏醒后仍不免奇怪,前身的小小努力没有水花理所当然,祂想知道的是事件的整个流程是否和纯信息设计的一致。前身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确实有些放飞自我,可惜受限于规则也就那样——人塑造自己,修编世界,却也终究随其赴灭,对他们来说,这一阵光亮,可不是长夜终尽后的黎明,而是一道盛大谢幕时的烟火。
祂稍稍一顿,才凝结出一个前身的的形象来,哪怕对祂来说获得确定的某处片刻前的全部精确信息也相当困难,而大梦初觉后祂可不会用一片空无重新降临在这个开始剧烈衰亡的世界,那样只是徒然浪费机会。毕竟时间祂姑且算多的是,可这个占据眼前小小星球表层的文明怕是不多了。
这是祂时隔无比漫长的时间后再一次的信息“交流”之举,尽管依旧是没有必要,但祂再多虑就来不及满足好奇了,茫茫星海浮行那么久,能见到生命——其他能自主有意识地改变现有信息与能量的个体可很不容易,以祂横渡而来不知何谓万载截流横亘的漫长远路也觉得相较下有些久了。说实在祂一点也不对这个已显示在前身推导的结果之一抱什么额外态度,理所当然的事,前身都排的不低的预计比,即便那是他把一大堆非一归一便于计算的结果。
一念百转,祂的视线已回归到一个正常人的范畴内,一个人形就这么颇为诡异地独个浮在光亮方消散、尘砂细碎化放慢、刚开始降温的深坑中心。略微感受了下能量强度走势后结合已有信息稍加思索便将这里的全部受损规模算出,当然这是因为祂仅带了协调化身的信息处理水平,否则都不用下场的。这之后祂便看向一个方向,静静等待第二第三等道光亮的出现,配上漫天结晶化的细屑随从周边受迫汇聚过来的狂风群魔乱舞,忽略炼狱般的温度,还颇有股破碎的美感的。前身是没有理由给家人报个平安了,那合理的几率将近于此刻遭遇到那唯几可威胁到祂的几样东西。嗯,这几道黎明般的光亮,可是无数人的终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