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黄翅摇三人组正躲在知新科技总经理办公室的一间密室里看着这场记者招待会,远在千里之外的华景,温故知也在酒店里观看着这出戏。
只是与黄翅摇她们不同的是,他早就已经知道了温如许会召开这一场记者招待会。
他倒是想先看看温如许到底会向公众说些什么出来。
苏云清自温如许出现在临时董事会会议说出了当年的真相之后,便一直像是失了魂似的一蹶不振了。温故知没有办法,只得将她送回家,然后安排医生和佣人好好照顾她。至于他,选择出来继续住酒店。
那个家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充满了痛苦和不堪回忆的地方,继续留在那里会让他浑身不自在,像是一个困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精神病院。
出院了,就不会再回去了。
温故知难得地点了一瓶酒送到房间了,边喝边看。
招待会上的记者如机关枪般持续地向温如许提出问题。
“温如许先生,请问温家为什么从来没有透露过您的存在?”
“当初和苏云清结婚的到底是您还是温如新呢?”
“温如新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
“温先生,请问您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温苏集团呢?”
温故知吞了半杯酒进口,似笑非笑地盯着电视上的人。
这些问题真是有够温柔的。
记者招待会上并没有主持人,温如许掌控了整个过程。他先是挥动双手示意在场的记者先安静下来,接着温文有礼地微笑回应。
“各位记者朋友,请先耐心听我说。你们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答,一个一个来,举手示意,好吗?我们今天有足够的时间。那么我先回答刚才提出的问题吧。”
“我出生没多久,因为一些特殊的理由,我的家人也是为了保护我,不得不把我送到国外去生活,所以大家才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至于我弟弟温如新,当年在大哥温如期去世没多久之后就失踪了,后来才知道他在山上取灵感的时候。云清她……受了很大打击,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把我当成了我弟弟的替身。”
说到这里时,温如许神色哀伤,却也维持着体面得体的表情,“我实在不忍心再打击她一次,只能由着她,尝试慢慢帮她走出这个阴影。”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哪怕我处处以礼相待,云清还是千方百计地想和我亲近,甚至不惜用药……”温如许惨然一笑,“当然了,我不怪她,这不是她的错,她只是生病了。可是我最后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她逼着我离开,并且要在离开前签一份股份转让协议书,也就是故知生日那天她当众展示的那一份。”
“尽管她这么对我,我心里还是一直把她和故知当成家人的。”他开始眼泛泪光,强忍着哽咽,“所以,我这一次回来,除了想要跟她说清楚当年的事,更重要的就是,帮帮我的家人,帮温苏集团渡过这次危机。”
温如许从座位上走了出来,对着镜头鞠了个躬,“希望大家不要对我的家人太过严苛,在还没有证据之前,请大家口下留情,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我的孩子。”
温故知听着这情深意切的发言,忍不住举起双手缓缓地鼓掌。
他勾了勾唇角,轻声地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应着电视上的那个人的话。
“真是低估你了,父亲。”
真亦假时假亦真,不仅是大众,就连昨天才听完当年的故事的温故之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讲的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但现在对他来说,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他将酒杯推到一边,直接拿起了一瓶红酒对着嘴就“咕噜咕噜”地大喝几口,似乎想要借着酒清浇溉一下心里那一块毫无生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