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弋听到动静抬头看着他,问:“你最后用的是什么兵器?”
日昇拿出一块儿新的帕子擦扇子,让他当个明白鬼:“枪,别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本座也不知道。”
夏弋露出了然的笑容,轻轻道:“连你都不知道,看来这个东西是出自明世子之手了。”
日昇既没承认也没否认,随夏弋怎么猜,反正他都要死了。
夏弋只当他是默认,他命不久矣也没什么不敢说的,坦然地和他们验证自己先前分析出来的结论:
“日月楼有你们这样的绝顶高手却在江湖上鲜为人知,明世子恐怕是想推翻朝廷,自己当皇帝吧?
他父亲是战神宁王,坐拥北境三十万大军,大乾的百姓对宁王亦是敬仰有加,只要他们父子振臂一呼,多得是人为他们前仆后继。”
日昇听完冷然道:“柳掌门以为皇帝那么好当呢,世子若举兵谋反,不等他坐上龙椅,天下人的唾沫就能把他和宁王淹死。”
夏弋嗤笑:“那你告诉我,明世子为什么要瞒着朝廷在江湖上另立门派?”
日昇甩手丢掉手上的帕子,一脸好笑道:“柳掌门该不会以为大乾十数年的安定真是靠北境那不到三十万的老弱残兵守住的吧?
你都快死了就别做梦了好吗?没有日月楼在暗处保驾护航,边关那几座城门都破了好几回了!”
夏弋瞳孔骤然一缩,所以日月楼是明世子为北境培植的暗卫,北境的每一场战事能大获全胜都有他们在背后默默付出?
明世子图什么?
夏弋百思不解,然而他人之将死,明世子心里究竟在打算些什么也不需要他操心,就让雍王那个无知鼠辈自己去烦恼好了。
夏弋仰头望着满天皎洁的月光,感受着全身生命力的流失,用他手上仅剩的筹码和卫茕做最后的交换。
“雍王能走明路将催我回京的信送到我手上,说明他已经被明世子逼到无路可退了……我害你至此,还险些杀了明世子,他一定不会和雍王善罢甘休……
严若水在天牢里一直不肯咬出雍王,是因为……因为他一家老小的命……都在我手上……
师弟,我告诉你他们的下落……你能不能……能不能最后让我再看一眼你的血振……”
夏弋祈求道,呼吸变得像拉风箱一样绵长又急促,已是油尽灯枯之态。
卫茕低头看了看自己两条无力下垂的胳膊,想亲自送夏弋最后一程却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