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轻轻将瑞雯侧放于怀中,小心翼翼地防止自己的黑剑给她造成第二次伤害。
“真温暖啊!迪克,你果然不是冷酷无情的人。”
瑞雯眉头舒展,她竟在笑,如同高山试炼之时两人共同欣赏美景时的惊叹。
“瑞雯,我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啊?”
迪克只感觉眼前一片朦胧,眼角的晶莹从面颊慢慢顺流到下巴,又掺混着汗水与血水,渗入衣甲之中。
“迪克,我做错了事。”瑞雯气若游丝地回道,“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被所谓的神只钻了空子。”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
“但,你怎么什么都不懂?”瑞雯疲惫的眸中带着一丝温柔,又带着一丝无奈,“可我也希望你……永远都……不懂。”
说完,瑞雯的脑袋慢慢向下耷去,同时握住迪克的手也无力地滑落。
而她的身体在缓缓地化作光屑碎裂飘散,如烟火点燃一片璀璨;
地上残破的壁灯拼命摇曳着明暗不定,最终还是徒劳的被吞没于漆黑暗影中。
突兀的出现、突兀的消失。
就像在迪克的世界中从来没有一个叫瑞雯的女子出现一般。
奥丁堡的初次见面;
审判之时的第一次矛盾;
迷雾山寻药时因高烧虚弱而依偎在自己身旁的纤瘦身影;
高山之上共同俯瞰美景时发出的感慨;
无人之地深处密室中身下紧紧罩住的身躯;
……
一切的一切,只能铭刻于记忆的浮雕上。
只剩下那把黑剑失去支撑后孤零零的倒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地下室中回荡。
迪克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产生了奇妙的变化,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将他强行从悲伤欲绝的情绪中挣脱。
他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涌,原本因激烈战斗而疲惫不堪的身躯,此刻竟好转了些许。
又能清晰地感知到,浑身的肌肉紧绷,每一寸纤维都蓄满了力量,它们在无声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