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容月卿全身僵硬,一脸发青,呼吸困难,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容月卿那张美丽的脸哗哗落下。容月卿慌忙衣袖捂脸,求饶道,“何必呢,何必逼我到如此地步。”
容晏和慕少白都惊住了。慕少白将全身僵硬的容月卿扶到一边坐下,一脸关切,“这是怎么了?”
“这小子的眉眼,出落得和他娘一模一样。”容月卿艰难用手支着,悲痛得全身战抖,眼泪根本止不住,大口大口地用嘴巴透着大气。
容晏愣住了。
容晏记事开始,小儿心性喜欢孩子的容月卿十分乐意带孩子,无论在徐素容墓前多么失态,在孩子面前都是笑意满满,既是爹也是娘,容晏从来没觉得母爱缺失。
可是突然有一天,容月卿看到他笑容就消失了,眼中有了一种他无法理解的痛苦和悲伤。容晏以为是因为他练武成效不佳,加倍练习,更确定他就不是练武的料。再后来,容月卿就不愿见他了,将他送到了严家,从此再也没有见面。他一直以为是他做错了什么,一直活在了自责和痛苦中。
容月卿取出一颗能让人强行镇静的药丸服下,自徐素容故去,他依赖此药多年,越发觉得效果不佳,调息了一会,“见着了吧,就是如此。我面对不了素容的死,看到他我就无法逃避。他和容姝都是素容拼了命留给我在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不爱他们。”
容月卿心碎悲痛,泪流满面。
慕少白知道容月卿爱徐素容,但没想到是如此剧烈地深爱,时至今日仍然稍有触及就会痛不欲生,“对不起。”
容晏也释怀了,低头,“对不起。”
容月卿摆手摇头,“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亏待了你们,让你们小小年纪就缺了爹娘,是我对不住你们。”
慕少白一拂衣摆双膝跪地。
“干什么呢?”容月卿制止。
容晏也跟着,扑通跪下,“这才是我欠您的。”
两兄弟一起一前一后向着容月卿磕了三个响头。
听着三声闷响,原本打算带着所有孩子恨意入棺材的容月卿,顿觉上天对其不薄老怀安慰,“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好孩子,长大成人了,别记恨我就成。”
“怎么能不记恨呢。”慕少白磕完头瞬间又恢复嫌弃的神情,站起来,气呼呼,“我们成年了,你不可以再随便自作主张给我们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