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枞略感失望,摇头解释道:“当时只是权宜之计,你……只是去一趟顾府,但裴元作为车夫身份低微,他去,很可能会丢了性命。”而对于有意撮合裴乐之和顾榴石的事,丹枞几番思虑,还是没有说出来。
一来这本身是主母交代他的任务之一,但更重要的是,月前他曾无意中听到主母在祠堂自语,原来小姐——并不是主母的亲骨肉!
其中更详细的缘由,他没能听得,只是知道,如果小姐不称主母的意,尤其是成婚这件事上,那么这裴府的少主人,或许换个也不无可能。
丹枞见裴乐之今日如此激动,心想这事更不能让她知道。听到好兄弟陆绮的名字,丹枞有些许宽心:“陆绮的武功在暗卫中数一数二,有他保护你,也好。至于你、我还有方祁,我们三个,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少时稚气无甚特别,所以我没告诉你。”
丹枞的话,裴乐之有听进去,事急从权其实她想得到这一层,但她只是想借机闹脾气。她知道,如果是她自己在场,多半也会这么做,但此刻,她就是在和丹枞憋气。“顾左右而言他。”
裴乐之简短评价道,而后深吸一口气,问道:“丹枞,我问你,如果没有母亲的命令,你待我有几分真心?”
这个问题像是把丹枞架在火上烤,今夜裴乐之来,丹枞是既惊愕又有些触动的。不可否认的是,和她在一起的这几日总是很轻松愉快,她是个极为明媚俏丽的女子,言语活泼,行止烂漫。
然则,她是否知道,从前她最爱对着笑的人,是方祁。
丹枞伸手想为裴乐之拭去泪水,却又堪堪收回了手。
沉默几许,丹枞说道:“你可知,几日前,你尚未摔倒时,最欢喜的人是方内侍。或者说,从小时候起,你眼里的人就是他。”
不由轻叹一声,丹枞道:“这几日你我之间,不过是我,窃来几晌罢了。”
裴乐之望向丹枞,眼神固执:“我知道,但我没有从前的记忆,于现在的我而言,心心念念的人是你。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是不愿回答我的问题?”
丹枞摇头,他此前从未对男女之事动过念头,更遑论此生与谁成家,自裴乐之醒来,佯装作伴的这几日,真真假假假意情真已经让他感到惶恐,茫然失措。
定了定神,他说道:“小姐是裴府少主,未来该和顾二公子成婚,这才是您的路。至于侍君,小姐要是想要,未来执掌家业之后,可与顾二公子商量,他定会择优为您挑选。惯例在那儿,妒夫的名头他不会担。”
“让你失望了,我和顾榴石不会成婚。”裴乐之神色疲倦,缓慢道:“即使成婚,也会和离。”